當然具體怎麼做看你個人的意愿,只是有時候父母的行為和選擇,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孩子……如果你的孩子以后遇到同樣的事情,她或許會覺得忍讓是正常且正確的。”
解臨松開手。
電梯門徹底關上。
池青捏著手里那把折疊刀,迫于解臨敏銳的觀察力,只能主動解釋:“剛才下樓電梯正好停在三樓,我聽到302屋里有動靜……”
池青說到這,一頓:“你真的覺得我沒威脅他?”
解臨:“要看是哪種含義的威脅,畢竟你往那一站就是不說話也很容易讓人感覺到威脅。”
“……”
解臨繼而又說:“不過這種人,威脅一下又怎麼了。”
關于302的話題結束,電梯里短暫陷入尷尬。
雖然昨天蹭完確實睡得不錯,但是在這種密閉且狹小的空間里,池青內心深處那一點不自在被放大。
在電梯到達前一秒,解臨打破沉默:“吳醫生跟我說了。”
池青抬眼:“?”
“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配合你。”
解臨又看向池青一如既往戴著手套的手:“下次見面不用戴手套,戴著手套我怎麼碰你。”
池青之前和吳醫生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只是單純感到困擾,后來沒辦法才拿出來對解臨解釋,但除這些之外,他沒想過其他的,更沒想過吳醫生會主動找上解臨,把治療計劃提上日程。
池青回去關上門之后才把手套一點點摘下來,對著自己的手看了許久。
直到手機鈴響。
他出門前隨手把手機放置在玄關處的柜子上,手機響了好幾聲,來電人顯示:[季鳴銳]。
季鳴銳這陣子忙得沒時間睡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在車里睡了會兒,睡醒拿手機看時間才反應過來池青已經消失近一周,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
“喂,”電話接通,季鳴銳說,“大爺,你還活著啊。”
電話那頭那位大爺用最熟悉的語調說最冷漠的話:“沒死。”
季鳴銳:“還有口氣就好,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
季鳴銳從后座上爬起來,兩條腿睡麻了,他錘錘腿:“對了,你上次是不是說你在治療……有什麼進展沒有?”
兩人沒能聊上幾句。
因為蘇曉蘭很快拉開副駕駛門,她帶著本子坐進去之后說:“這邊排查完了,去下一個地方。”
于是季鳴銳匆匆掛斷電話,熟練地翻到前面駕駛位上去:“行了不跟你說了啊,回聊。”
蘇曉蘭隨口問:“什麼治療?”
季鳴銳放下手剎:“還能有什麼治療,有病的那位唄。”
季鳴銳補充,“潔癖治療。”
蘇曉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池青的手,以及常年不離手的黑色手套:“那治療……有進展了?”
季鳴銳其實剛才壓根沒等到池青回應,但他依舊自信滿滿地說:“不可能,我兄弟我還不知道嗎,無藥可救。上回我去他家,他讓我碰他一下都犯惡心,能有什麼進展。”
車窗外,日頭落下,時間步入傍晚。
一天很快過去,日月輪換,最后一點光線也被遮住,道路兩旁的街燈瞬時亮起,又入了夜,外頭夜色昏沉。
池青躺在床上閉著眼醞釀睡意。
然而每當他以為自己可能可以睡著的時候,總有聲音忽然間冒出來:【他說得對,如果以后我的孩子也遇到這種事,她會不會也跟我做一樣的選擇?】
池青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聲音來自三樓。
十分鐘后。
池青第二次敲響了對面那扇門。
“我沒戴手套,”解臨開門時,池青身上就披著一件薄外套,他聲音依舊是冷的,只是眼神不自然向下,顯然除了嗆人以外,很不太習慣其他表達方式,“……你現在方便麼。
”
作者有話要說:季鳴銳:?
第28章 治療
在不久之前,兩人還是一個拿領帶捆另一個,另一個在雨中拎著傘用傘尖指對方的關系。
因為失控治療,現在居然能心平氣和地站在一起說話。
池青來之前不確定解臨睡著沒有,把話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來得突然,自從讀心術失控之后,連帶著他自己的行為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解臨示意他進來,“你先進來等會兒,我擦個頭發。”
解臨剛洗過澡,頭發發梢還在往下滴水,原本向兩邊分開的碎發此刻妥妥帖帖地散在額前,擋住那雙微挑的眼。從發梢處往下滴落的水珠好巧不巧墜在池青手背上。
池青手背一涼,和失眠做抗爭,最后理智地說:“你要打算睡了的話就改天。”
解臨由于看東西不便,半瞇著眼:“沒打算睡,進來。”
池青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等他。
解臨頭發擦得半干才從浴室出來,沒了造型后的頭發變得異常垂順,他打開冰箱,倒了杯冰水:“藥吃過了嗎。”
池青在一堆亂糟糟的聲音里分辨出解臨的聲音,“嗯”了一聲,怕他繼續問,又補充一句:“退燒了。”
但他看起來著實沒什麼精神,所以這話很難令人信服。
于是池青沒等到解臨說話,他又困又吵,縮在沙發里眼睛半闔著,額前的頭發猝不及防地被人用手撩起來:“……”
解臨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面前,距離他很近,微微俯下身,洗發水和沐浴露的混雜在一起的味兒飄過來,味道像某種淡香精,帶著些許甘洌的煙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