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丁正被通緝,相信不久即會落網。”
“疑點太多,警方這次那麼草率的結案很有問題。”褚畫放下手上別它案子的卷宗,抬起了眼睛,一點點表示感興趣的光芒透出他的清澈眼瞳,“為什麼就沒人覺得是韓驍抓錯了人?”
“因為沒人會如你這般因愛生恨,故意找茬。”
對這一針見血的調侃,褚畫處之泰然。理所應當般地接過對方手中的卷宗,他神色輕佻地挑了挑眉說,“我會從那個康泊著手調查,直覺告訴我,案子一定另有隱情。”
“直覺?”屠宇鳴摸了摸鼻子,笑,“Bottom的直覺?”
“警探的直覺。”
“出于對你的安全考慮,”屠宇鳴搖了搖頭,神色認真地規勸說,“我奉勸你對這件案子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為什麼?”褚畫不解。
“因為你是個gay,而那個康泊……”疤臉男人邪邪一勾嘴角,極是曖昧地沖自己的搭檔眨眼微笑,“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帥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①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飛越瘋人院》,1975年美國導演米洛斯·福曼所拍攝電影,根據1962年肯·克西同名小說改編。
4、蝴蝶紋身(4)
韓驍的這件案子褚畫沒有參與其中,他在追查另一宗牛郎被殺的案子。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已有三個牛郎遭到了當街謀殺。他們被銳利似剪子的東西刺穿心臟,切割掉陰莖之后,又像破碎的抹布般被遺棄于陰暗街角。
可這并未引起市民騷動與人心惶惶。這些人是公認的社會敗類與殘渣,似乎不該得到比枉死街頭更好的下場。
何況,比之十二具年輕美麗女性的尸體,確實是少了。
無冕之王們耽于無事生非而又無孔不入,蠱惑煽動著善良而無知的市民給政府施壓,而政府又將壓力轉嫁給自己的警探。
人們抱怨變態殺手是這個畸形社會的產物,他們把變態頻出歸咎為貧富差距的日益懸殊,雇傭勞動的剝削本質,社會福利制度的缺陷不全,乃至……星體的永恒旋轉。
身為刑偵組頭兒的韓驍對于牛郎的接連被殺處之漠然。提及這件案子,那雙銳利冷峻的眼睛從來不曾有些超出“死有余辜”的情感。仿似與生俱來的優秀基因讓他骨子里鄙視這些靠出賣肉體獲得金錢的男人。認為他們算不上男人,甚至算不上女人。
這一點褚畫不能夠同意更多。
但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不管對方是下三濫的牛郎,還是高高在上的國防部長的女兒。
韓驍是當之無愧的精英,是整個警界的明星。他注意自己的公眾形象,善于周旋媒體,不刻意巴結上層人卻永遠能讓他們滿意。他不僅懂得如何不脫離警局內部規則的情況下伸張正義,更是個中好手。他們一樣是孤兒,一樣在政府的資助下長大,一樣默契地從未主動提及過自己的父母或問及對方的父母。但韓驍的做事手法通常情況下褚畫無法認同,比如這次對待牛郎被殺案的態度,比如他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碰上的人質劫持事件——
全球金融行業都不景氣,照舊開著名車泡著明星的富豪們依靠裁員來度過危機。一個剛剛失業又被告知自己罹患晚期癌癥的金融服務公司小職員出于報復心理,他誘拐并劫持了自己老板在讀中學的一雙女兒。
男人哭訴著自己的絕望,說自己只想找人談談。
可警方的談判專家卻鎩羽而回。
或許是關于談判的警校標準教材過于機械而程式化,或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本能地對政府官員的共情①能力有所抵牾與懷疑,男人的情緒幾近奔潰,用槍托砸傷了其中一個可憐的女孩,又把槍管伸進了另一個女孩的嘴里,抵著她的喉管。他坐在大廈的天臺上一面哭泣一面看著手表倒計時,說十分鐘后就會殺死人質并結束自己的生命。
對講機中傳來埋伏于對面高樓的狙擊手的聲音,這座距它最近的大樓也超過了六千英尺,風太大,天氣又太陰,狙擊非常冒險,幾乎不可能實現。
這棟國際金融服務公司的大廈下人頭攢動,貴婦打扮的女孩母親失聲痛哭,而女孩的那個富翁父親一刻也未停止過謾罵警方的無能。
初入警隊的褚畫和韓驍十分默契地同時跑開。不同的方向。
褚畫帶回了一個抱著公文包、西裝革履的小個子男人。他弓著腰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他既然……想找人談談……就給他一個……”
當時當地警銜級別最高的白人警長還來不及問這個年輕警員的姓名便沖他大吼,“連談判專家都做不到的事,你以為隨便找個人來就能蒙混過關?!”
褚畫努力調勻了呼吸說,“他可是家庭保險業務部的金牌銷售。”
“會把事情搞砸的!”時間不多了,樓頂上的男人還在倒計時,白人警長幾乎咆哮起來,“你會把事情搞砸的!”
“說句話!”褚畫狠推了一把身旁那個面色有些詫然卻并不驚慌的小個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