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個根本算不上是理由的借口。
因為你哥。
“哥,你他媽被這小狐貍精灌迷藥了吧!你養了他那麼多年,為他做了那麼多,他除了給你惹麻煩還給了你什麼?”可能是那一巴掌勁兒太大了,傅玉致熱淚滑下兩行,說的是他親哥,說的也是自己,“不是讓你操就表示他愛你,他根本不愛你!”
傅云憲傾下身,把傅玉致抱進懷里,安慰似的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老二,不值得。”
兄友弟恭的場面倒是挺感人,許蘇也安靜了,神色復雜地望著傅玉致,既哀其不幸,也憐其不悟。愛情這東西蠻不講理,值不值得又豈是一句話能作數的,傅玉致自知失態,搖了搖頭,抹了把淚,喊了一聲“大哥”,起身走了。
北風其喈,這會兒更烈了些,刮得萬物凋零,整條街上只剩白花花的寒氣,直往人骨頭里鉆鑿。傅云憲回頭,見許蘇沒了方才的鬧騰勁,整個人哆哆嗦嗦,兩條雪白的長腿都青了,也不知是凍的還是磕的。傅云憲解下大衣,衣為皮兒人為餡兒,像包餃子似的把許蘇裹了進去。
坐上黑色大奔,跟著一起回到溫榆金庭,許蘇是被傅云憲抱進浴室的。他摔得狼狽不堪,凍得四肢僵硬,下了車就不怎麼走得動道兒了,賴皮似的把自己嵌入傅云憲的懷抱。
當頭一捧熱水澆下,許蘇總算回過魂來,趕緊撇清自己:“我就是喝高了,在唐檢家里打個地鋪……韓健那臭不要臉的,也不知道捎我回來——”
傅云憲垂著眼睛,也不作聲,耐心聽著許蘇解釋。
他抬手輕輕刮摸他的臉,如同愛撫一匹上好的絲絨,突然間手指發力,一下捏住了他的喉嚨。臉色看著倒是相當平靜,沒有生疑,沒有動怒,只是一雙深邃眼睛微微瞇起,眉間擰出一個性感又淺顯的川字,被濕了的額發隱隱遮住。
許蘇被莫大的壓迫感所籠罩,傅云憲手勁無故加重,他漸漸感到喘不上氣兒了。
“叔……叔叔……”許蘇起初心虛,還不敢胡掙亂動,只一味撲棱棱地扇動眼皮。結果進氣越發比不過出氣,他就快被勒厥過去了。
終于,傅云憲眼神軟了一些,虎口稍稍一松,許蘇才勉強能透進一口活氣兒,還來不及大口呼吸,傅云憲已經用熾熱柔軟的舌頭封堵了他的嘴。
兩個人隔著濕漉漉的襯衣擁在一起,許蘇被吻得昏昏沉沉,腿都失了知覺,整副身體軟軟地下滑,幸而傅云憲扶著他的后腦勺,他才不至于徹底軟倒在地。傅云憲本就高出許蘇大半個頭,眼下完全占據上位。低下頭,背部肌肉緊繃如弓,他以壓迫的姿勢釋放這個吻,吻得深刻有力,舌頭深深卷入許蘇的口腔。
洗完澡,怕挨操,許蘇先一步逃離浴室,裹著浴巾坐在床上,一邊擦頭發一邊玩手機。先回白默消息,白默定下了他與白家人一起吃飯的日子,發來新家住址,說不必有壓力,就是家庭小聚。
隨后又刷了刷微博,然而今天微博癱瘓了,半晌才有反應。
當紅流量花旦突然失蹤。該花旦的母親宣布要與經濟公司對簿公堂,而經濟公司也公開發表聲明,正與警方積極合作尋人,但表示情形并不樂觀。
這位失蹤的花旦正是黃舒瑩,那天她放了《緣來是你》節目組鴿子,不是耍大牌,而是已經出了意外。
第七十七章 大禍(二)
最近世道不太平,估計得怪天呈異象,連著下了兩天的暴雨,整座城市像一條河上的船。整個周末,許蘇都被傅云憲綁在床上折騰,一直沒找到理由出門去赴白婧的,好容易等來了刑鳴的電話,讓他去上節目。
《東方視界》一直都有駐場律師,眼下傅玉致深陷情傷難以自拔,也懶得再去電視臺拋頭露面,君漢所與明珠臺合作密切,龐景秋便給節目組推薦了自己的親侄兒,龐圣楠。龐圣楠大有要走傅云憲老路的意思,瞿凌案他一戰成名后,就專注于替腐敗官員打官司。前陣子一件某市委領導的受賄案,14年一審時判了13年,17年重審變成3年不到,也就是司法界常說的“實報實銷”,龐圣楠立馬洋洋得意,在節目中大吹特吹自己的辯護多麼成功。
早在刑修九出臺之前,就曾有不少律師請教傅云憲怎麼辦理職務侵占與受賄的案子,傅云憲當時叼著煙,就給了對方一個字,拖。許蘇對傅云憲的意思心領神會,代為補充道,刑九一定會調整受賄罪入刑的金額,大伙兒各找理由拖延上訴,只要適用刑九判決,原判刑期將大幅減少。
沒一個人像龐圣楠這般,借著機會就要標榜自己,外行人不知個中門道,還當是他牛逼,問他辦案心得。傅云憲壓根沒收他為徒,龐圣楠卻狐假虎威,聲稱自己是傅云憲的徒弟,受國內刑辯第一人的言傳身教,這才能把這案子給辦漂亮了。
龐勝楠也很會包裝自己,每回出鏡必精心拾掇自己,保證衣冠楚楚,儀表堂堂,就連原本不甚英俊的臉,竟也在化妝師的巧手下變得倜儻起來,居然還吸引了一票女粉絲,紛紛說他像年輕版的傅云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