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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槍》第173章

另一個歹徒被這血腥的畫面駭著了,根本無暇去追逃跑的李夢圓,他朝刑鳴身上不斷砸下拳腳,邊動手邊罵罵咧咧,你他媽還真是你老子留下的賤種,快放開!

這話刑鳴耳熟得很。彼時年少,滿腹戾氣,他常常為了一聲“賤種”或“強奸犯的兒子”就跟人干架,有時一個打好幾個,打得比他還高還壯的男孩子哭著叫來家長,一同去找老師告狀。

他猜想網上如今傳言遍地,那些恨他的人亮出偽造的證據,竟使得這倆作奸犯科慣了的匪類,也配嘲笑他是刑宏的兒子。

無論一個怎麼掙扎翻滾,另一個又怎麼拳打腳踢,刑鳴始終不松手也不松口,幾乎咬下.身下男人的耳朵,一口齊整白牙都被血染得殷紅。

為保李夢圓安全,他殺紅了眼,下得是死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命去的不怕有所保留的,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打兩個沒勝算,死一個就不賠了。

不知過去多少時間,身下那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被他勒暈過去,刑鳴想著李夢圓應該已經逃走了,心頭一寬,總算松開了手。

松手的瞬間人就真的倒了下去,心臟似被什麼器物重重擂了一下,發出咚一聲巨響,震得他耳膜嗡嗡直響。

像是心臟驟然停跳,刑鳴連闔上眼皮的力氣也喪失殆盡,他惶惶睜著眼睛,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太累了。累得靈魂出竅,累得全身血肉都被無形的利齒磨吮干凈,只剩累累骨架。

好像自打刑宏過世,他就沒歇過,一個人走一條漫漫長途,終于感到累了。

視力完全喪失,聽覺也僅存一線,他在半昏半醒之際聽見一個聲音,對他說,刑鳴,看著我。

這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低沉動聽,像在鋼琴低音區間跳舞的琴音。

一片黑暗中浮現出一張男人的臉。

大概歸咎于周遭背景實在太過晦暗,虞仲夜的臉孔亮得出奇,表情溫柔得近乎遙遠,似個夢境。

刑鳴仍不相信眼前所見,伸手在虛空中抓了一抓。

虞仲夜及時抓住刑鳴的手,引著它貼服于自己的心口,牢牢摁住。

他一瞬不瞬地注視他的眼睛,不斷溫聲重復。

刑鳴,看著我,看著我。

也是奇怪,刑鳴五感回歸,隔著薄薄衣衫,他的掌心感知到虞仲夜炙熱的體溫與強勁的脈搏,他的呼吸慢慢平穩,心律漸漸恢復,直至最后,他的心臟竟與虞仲夜的心臟以完全一致的頻率一齊跳動著。

虞仲夜把刑鳴打橫抱起來,刑鳴腦袋歪斜,枕靠著虞仲夜的肩膀,一臉安穩地睡著了。

虞仲夜抱著刑鳴,通過幽閉走廊,低頭看了仍坐在地上的李夢圓一眼,問她,能走嗎?

這些日子沒挨打也沒餓著,李夢圓懵了半晌,總算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她忽然全明白了。

第94章

再睜眼時分,人已經躺在了虞宅主臥的那張大床上。

刑鳴先是聞見一陣甜絲絲的香氣,被這香風抓撓得不行,才從特別沉的睡眠里醒過來。先低頭審視自己,身體干凈衣物整潔,再抬臉環視周圍,沒想到,虞仲夜就坐在床邊。

香風來自窗外的花圃,陶紅彬栽了一片四季常開的花卉,不懼老秋天氣,仍開得明朗鮮艷。

窗簾隨風飄動,把陣陣幽香捎進屋來。虞仲夜眼皮輕闔,微蹙著眉,瞧著疲憊而溫柔。

刑鳴發現,自己的手正被虞仲夜握在手里,手心覆蓋手背。

現在應是深夜,刑鳴估摸自己顛倒晝夜地睡了一整天,又看虞仲夜的面容,這是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虞仲夜其實只是閉目養神,床上的人出了一點動靜,他便也睜開了眼睛。

虞仲夜問他,睡飽了?

“還是困。”刑鳴搖了搖頭,把手從虞仲夜的掌心下抽出,把臉往被子里埋了埋,僅露一雙眼睛。

虞仲夜淡淡一笑,眼神依然奇特,像剛剛燒過的炭,漆黑中隱約可見猩紅色的火星,他的手指摸上刑鳴的臉頰,食指落在他的眉間,順著一側眼眶的輪廓,慢慢描摹。

刑鳴半張臉捂在被子里,呼吸急促。

似親近似疏離地撫摩他一陣,虞仲夜起身走了:“你再睡一會兒。”

人已經到了門口,刑鳴才慌忙鉆出被子,喊他:“虞老師。”

虞仲夜回頭看他:“怎麼?”

刑鳴眼瞪著,唇抿著,一切情緒等待宣泄,一切情感渴望傾訴,只是話在嘴邊盤旋一晌,最后卻只敢流露一聲:“謝謝。”

虞仲夜也無多余表情,微微頷首:“好好休息。”

真的走了。

虞臺長走后,刑鳴一連幾天都在主臥的黑絲絨大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琢磨不透對方的意思。虞仲夜白天常來看他,態度就像領導慰問員工,晚上也不與他同床,是真的就此生分了,還是盛怒未消,猶在氣頭上。

刑鳴吃不準。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這是虞臺長的家宅,一磚一礫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他的私物,他刑鳴何德何能,居然一連幾宿霸占主臥,這樣的喧賓奪主,簡直荒唐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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