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石銀也帶著人,笑呵呵地吩咐手下打開一個古玩匣子,對虞仲夜說:“托廖總給我弄來的東西。”胡石銀素來喜好弄點古玩字畫,曉得財不外露,好東西更不能輕易見人,于是又說:“還是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請虞叔給鑒定一下。”
瓶形、線條、文飾都美,釉色也是特別罕見的胭脂紅,千百來萬的東西,但虞仲夜幾乎一眼不看,也不跟胡石銀寒暄客套,只冷冷盯著廖暉的眼睛:“人在哪里?”
平日里的虞臺長八風不動,甭管見著大官兒還是小老百姓,都是不濃不淡三分笑,從沒在人前露過這麼明顯的情緒,廖暉有些怵了,但仍裝作聽不懂:“什麼人?什麼在哪里?我聽不明——”
虞仲夜沒工夫跟廖暉廢話,直接動手了。當兵的出身,動作利落得很。
廖暉壓根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手,沒來得及反應,一張臉就被虞仲夜摁水池子里去了。
他只感到脖頸后頭遭了巨大壓力,緊接著腦門被重磕了一下,再后來冷水從五官涌入,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著了。
好在就短短數秒鐘的時間。
一池水虎魚也沒來得及反應,但下回興許就沒這麼便宜了。
虞仲夜的手也隨廖暉一同沒入池子里,就是說同樣有與水虎魚的利齒親密接觸的風險,但他毫不介意,仍狠狠壓著廖暉的脖子,迫使他的臉再次逼近水面:“我再問一遍,刑鳴在哪里?”
廖暉的手下都嚇傻了,一旁干瞪著眼睛,只能喊,只能勸,虞臺長既是領導又是親戚,閑時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關鍵時刻也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動。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廖暉再怵也不能認慫了,反而死死扒住水池子,一邊犟著一邊罵:“你都打進冷宮的玩意兒,就不準我綁來玩兩天?你他媽被那小狐貍精灌迷湯了吧,他惹的禍還不夠?!他、他早晚把你都搭進去!”
胡石銀是廖暉請來的,沒打算袖手旁觀,虞仲夜微微朝他側了側頭,客客氣氣給出一句話:“四爺,這是我的家事。”
胡石銀最后當了和事佬:“你那小朋友在我那里,來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沒打也沒碰。”
虞仲夜松了手,廖暉趴在地上喘得跟狗似的。
胡石銀繼續說,上回《東方視界》與警察聯手打掉的那家地下賭場,其實是他下邊的生意,廖總的一口氣始終沒咽下去,他也覺得這樣的脾性不教育不行,但最后沒動這小朋友卻不是賣你虞臺長的面子,小朋友挺知道憐香惜玉的,一直護著他那小女朋友。
廖暉撲騰出的水花濺了他一臉,水珠順著深邃的面部輪廓下滑,虞仲夜面無表情,來到胡石銀手下跟前,拿起那只價值連城的鈞窯瓶看了看。
然后他手腕輕輕一斜,這只瓶子就砸在了地上,碎了。
虞仲夜說,仿的。
第93章
兩個人剛從殯儀館出來,連頓豆腐飯都沒吃上,就被人打暈帶走了。
廖暉上午在公司里見著了刑鳴,一雙眼睛就再沒法從他身上挪開。覺得自馬術山莊一別,這小婊子瞧著愈發寵辱不驚,原先只是皮相過人,現在連內里那點氣質都提上來了,很有點跟誰隨誰的味道。想起虞仲夜把這小情兒打進冷宮了,一時色欲熏心,就想著把人綁了。
剛醒的時候人還在盛域的地方。
既然綁了,那就順理成章地把人辦了,玩嗨了還能帶著他小女朋友一起3P。廖暉褲鏈已經解開,只差一步就把熱騰騰的性器掏摸出來,但刑鳴特別冷靜地看著他,說辦完了你最好殺了我,否則哪怕我只剩一口氣,也得找你和盛域拼命。
刑鳴說這話時的眼神太靜,也太冷,那種荒涼的靜,那種徹骨的冷,不但不怵人,反倒教人生怵。廖暉這點執著他不懂也不屑,只覺得這人簡直神經病,看著也不是基佬,為什麼非得跟他打一炮,難道跟男人打炮就比跟女人爽嗎?
盛域雖背后做過不少腌臜事情,但盛域的廖總是沒親手殺過人的。他合計了一下,親自動手容易惹上麻煩,別吃不著羊肉沾一身腥,那太不劃算了。
胡石銀殺過人。
廖暉自以為借花獻佛,還能一舒胸中惡氣,卻沒想到胡四爺也覺得這小子是個麻煩。就這麼把人弄死,覺得過了,他轉做正經生意好些年,那賭場其實只是一個手下開的,而且他受訪之后關注過兩期這小朋友的節目,不錯,有條有理還有血性義氣。但就這麼把人放了也不行,一來太折面子,像是怕了虞仲夜,二來也對不起廖總千辛萬苦尋來的鈞窯瓶。
胡石銀對虞仲夜說沒對刑鳴動手,那是真的,但從盛域的地盤往外轉移的時候,刑鳴還是挨了打。李夢圓突然大叫救命,盛域的手下就毫不客氣地動粗了,刑鳴怕把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壞,就抱著李夢圓把她護在身下,生生受下一頓拳腳。
現在他倆就被關在一間小黑屋子里,十個平方米不到,光線幽暗,一陣陰冷霉餿的氣息直往鼻子里鉆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