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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槍》第117章

關于刑宏當年的案子,刑鳴直截了當地問過蘇清華,但蘇清華本是局外人,對此知之甚少,他讓他去問自己的母親;刑鳴旁敲側擊地問過唐婉,當時唐婉正準備去跳舞,她將頭發仔仔細細地梳好、綰起,一絲不茍,過了很久才說,你爸爸是個好人,別的……我都忘了。

刑鳴向來聽不進勸,當天就派了一個女記者去看守所采訪,結果女記者回來以后哇哇直哭,說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

別的小組的記者還在外頭采訪,不得已,刑鳴只得自己去。

蒼南連環奸殺案的疑犯名叫丁洋。估計知道自己身負幾十條人命逃不了是死刑,所以拒不懺悔,對每個出現眼前的活人也都心懷敵意。

刑鳴盯著丁洋。丁洋也盯著他。他的眼神像打量獵物,眼底漆黑一片空無一物。確實可怖。

兩個人幾乎無法進行正常交流。

丁洋脖子一梗,把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向刑鳴湊近一點點。

他故弄玄虛地擠了擠眼睛,你知道嗎,其實我還有一個孿生兄弟叫丁磊,我們倆一起犯的案,警方抓人的時候我讓他跑了,也沒把他供出去。我只睡女人,可他葷素不忌,還奸殺了好幾個男人,只是那些男人的尸首埋得隱蔽,一直沒被人發現。

丁洋說到這里又舔了舔嘴唇,丁磊跟我從小就有心電感應,他這兩天就會來找你的。

刑鳴來之前查過丁洋的詳細資料,知道他是獨子,根本沒有一個叫丁磊的孿生兄弟。但這人演得實在太真,每一停頓、每個眼神、甚至每粒毛孔都是戲,不由得別人不信。

周日晚上十點,刑鳴坐在家里寫稿子,他打算由這個連環奸殺案起頭,做一個性侵害相關的關注女性安全的系列專題,采訪對象就定在牛嶺監獄里。

人定在書桌前,思想卻遠,想了許多不該想的。

“歘”地一聲保險絲燒斷了,整棟大樓都停電了,刑鳴想起丁洋那雙死灰般的眼睛,忽覺后背冷汗涔涔。

他敏感地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別人。

刑鳴去廚房取了一把餐刀,原打算報警,沒想到鬼使神差手一抖,竟把電話撥給了虞仲夜。

虞仲夜問他:“怎麼了?”

刑鳴拿著刀坐在門口,堵住唯一出路:“家里停電了……有個人……那個殺人犯丁洋……”

虞仲夜似乎不解:“為什麼不出去?”

借著手機的光亮,刑鳴以目光警惕地梭巡四周:“我不能出去……我一出去,他就跑了。”

虞仲夜大概明白了,令人倍覺定心的醇柔嗓音傳過來:“好,你等著。”

掛了電話才想起來應該報警,但手機適時耗盡最后一絲電力,關機了。

刑鳴手持尖刀坐在黑暗之中,聽見門鈴乍然響起時,心中無所畏懼,反倒有些感動。

這地方久沒來過客人,連淘寶上買東西都由阮寧代收,快遞員從不上門。刑鳴仔細回憶,上回來人好像還是小區要選黨代表,幾位熱心的大媽挨家挨戶地吆喝居民去投票。正逢隔壁人家家里添丁,還一添添倆,欲送喜蛋,于是兩撥人馬齊按門鈴,此起彼伏。

刑鳴默默坐在房間里,裝作不在家,任門外人鬧了一陣子,又任其漸漸消停。

距今已經……大半年了吧。

算不清楚確切日子了。

刑鳴不喜與人交善,更懶得應酬街坊鄰居,幾扇窗,一張床,遮風避雨的地方而已,又不是家里。

獨處,獨居,獨自一人。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其實只是習慣。就好比以前春節時候,別人是爆竹聲中一歲除,他卻在學校里寫作業,因為向小波要回家過年。

這些點滴匯聚起來,成了缺陷,成了缺憾。

他知道門外站著的是虞仲夜,自己這大半年來頭一位上門的客。

虞臺長來了,同時還帶來了警察。警察真的從刑鳴的床底下揪出一個人來,但不是丁磊,而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耷拉著兩條彎彎的眉,瞧著比兔子還慌張。

原來小姑娘是他的腦殘粉,一連幾天都翹課跟蹤他,還爬落水管進了他的房間,結果他回來早了,只能躲在他的床底下。

一場烏龍,刑鳴簡直哭笑不得。

民警狠狠教育了小姑娘一頓,把人帶走了。來時按門鈴的是老林,但老林沒跟著進屋,退于臺長身后,笑呵呵地跟刑鳴打聲招呼,也自覺地走了。

刑鳴一邊把虞仲夜請進門,一邊跟他解釋來龍去脈,他頗覺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慌了手腳,既想把地方收拾干凈,又想端茶送果地招待領導,一時間反倒不知如何才好。其實他的房間不必整理,跟別的一個人住的雄性生物比較,算是能夠入眼的,倒不是收拾得多勤快仔細,只是這地方東西實在少。

所以他不管這個地方叫“家”,灶頭上連口熱飯都沒有的地方,怎麼能算是“家”呢?

“本來也是要來找你的。

”虞仲夜問他,“知道為什麼嗎?”

刑鳴一時還沒從方才的虛驚之中緩過神來,束手束腳地站著,既搖頭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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