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唇槍 第22章

《唇槍》第22章

年華逝去了,肉體枯萎了,理想泯滅了。這個男人像一只煙頭,燃燒著最后的壯麗的星火,被時代的洪流無情地熄滅了。

刑鳴管蘇清華叫“師父”,對于新節目的制片人,從專業角度,他對蘇清華百分百認可與放心,他初入行那會兒,但凡碰見難題定會向蘇清華請教,但想來這麼個刺頭兒,不會令虞仲夜留下什麼好印象。

辦公室里,刑鳴與蘇清華通了電話,畢恭畢敬問他對新節目的想法。蘇清華給刑鳴的答復直接了當,對于大型雜志型的新聞節目他既不看好也不支持,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傳統新聞業的前景十分悲觀,掛掉電話之前,他說,理想已死。

盡管蘇清華兜頭潑來一捧冷水,但新班底仍在按部就班地搭建中,事情進展還算順利,兩個成員率先入組,一名前期策劃叫王沖,一名后期制作叫方盈,王沖是個小姑娘,方盈卻是男孩子,他們都是臺里的臨時工,畢業未久,卻都在某一領域獨有專長。

班子就這麼陸陸續續搭起來了,新節目暫定名為《東方視界》,刑鳴集齊大伙兒開了個會,會上笑容可掬地念出每一個人的名字,然后不提要求,先聽訴求。

組員們七嘴八舌,有說自己準備買房結婚,但戶口還沒著落,有說工作七年沒穿上一次工服,沒買上一個保險……刑鳴耐心聆聽,一一牢記,適當以承諾取悅與安撫,令眾人望梅以止渴。但他說的不作數,他自己都不是體制里的人。

能作數的是老陳,但老陳沒少在暗地里笑他這群生瓜蛋子成不了事。

比老陳更能作數的,就是虞仲夜了。

這陣子虞仲夜壓根沒找過他,偶爾在明珠臺里打個照面,也只是臺長遇見下屬的態度,稍問了問新節目的進程,再無其它。刑鳴想到老陳那天撂下的陰陽怪氣的話,接著便無可抑制地想起了虞仲夜。

從人性上來說,他雖厭惡與一個男人性交卻并不太厭惡與虞仲夜性交,他事前忐忑,事后懊悔,但過程卻是完全地樂在其中。男人畢竟是下半身動物,愛情、責任、承諾、理想……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唯獨高潮是真的。

回家以后,刑鳴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給虞仲夜發消息,揣著再一次送貨上門的念頭,問:老師,今晚要我過來嗎?

他也給蘇清華發消息,邀他擔任《東方視界》的制片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虞仲夜沒回消息,蘇清華也沒回。

釣什麼魚,撒什麼餌。一邊屬著靈,一邊屬著欲。連續一周的時間,每天晚上刑鳴都發出兩條消息,小心翼翼地問同一個問題,以及小心翼翼地探討理想與真理。

直到第七天晚上,他突然有些厭倦了。虞仲夜沒準兒還沒嘗夠就已經膩了,沒準兒這會兒美艷的莊蕾或英俊的駱優就躺在那張鋪著黑天鵝絨的大床上。

刑鳴也突然倦于與這種謹而慎之的態度為伍,他在手機上噼里啪啦打出一大段話,表示自己無比尊重敬慕蘇清華,但卻無法認同他的悲觀與怯懦。

時代變了,理想沒死。

刑鳴發出那大段慷慨激昂的文字,五分鐘后,才發現自己發錯了人,他把本該發給蘇清華的話發給了虞仲夜。

又過了幾分鐘,虞仲夜那里有了回應。

四個字,出門等著。

第15章

刑鳴聽話地出門等著,一個多小時后,黑色大奔才姍姍來遲。

夜里風不小,小刀子似的,嗖嗖地剃著臉。刑鳴站久了,站得有些僵了,奔馳車在他面前停留了超過五分鐘,他也沒反應過來要上車。

虞仲夜沒開口,倒是老林主動跟刑鳴搭話:“刑主播,等久了?”

“還好。”刑鳴坐上車,面無表情地答了一句,不是使性子,而是臉也僵了。

老林打了一把方向盤,解釋說:“路況不好。”

刑鳴本以為要被虞仲夜接回家辦事兒,但很快就發現車行駛的方向反了,于是問:“這是去哪里?”

虞仲夜說:“去看一個老熟人。”

奔馳拐了一個大彎,又駛過兩個紅綠燈,刑鳴認出這條路——他平日里開車也這麼走,這是去往蘇清華家的必經之路。

“你們認識?”蘇清華受傷時虞仲夜還不是明珠臺臺長,認識或許是認識的,但蘇清華不止一次地透露出自己有多瞧不上虞仲夜,在他眼里,明珠臺臺長的所作所為與明珠臺創臺多年的理念相悖,他冷血、寡義、利欲熏心,不是媒體人,更稱不上是藝術家。

“豈止認識。”虞仲夜欲閉目養神。

“你要他出山?”曾經電視媒體圈標燈一樣的人物,旗幟一樣的角兒,即使如今虎落平陽,也絕不會因謀生而低頭。刑鳴深知蘇清華的為人,所以有信心斷言,“他不會答應重回明珠臺,一定不會。”

虞仲夜轉臉看著刑鳴。

刑鳴挑了挑眉:“打個賭?”

虞仲夜笑出聲音,便連老林也笑了。

刑鳴知道他們笑什麼,笑自己驕狂無知。他眼下除了皮相與身體,確實沒別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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