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來已經想要撤退的又都來了精神,向海剛說得對,如果是他們的據點早就暴露,那現在特警肯定已經傾巢而動了,面前這兩個人連槍都沒有,就只一副手銬,十有八九是偶然發現這里的。那他們自然沒有束手就擒的道理,這幫人里面哪一個是沒點案底的,他們本就對警察恨之入骨,逮到這樣的機會自是不會放過。
周易眼看著那幫人從沒有主見的群羊變成一只只嗜血的鬣狗,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小燃,等下不要戀戰,找到機會就跑。”他側過頭對姜義燃低聲說道。
“那你呢?”
周易看了眼那個叮咣作響快被向海剛給拆了的老舊燈柱。“我斷后。”
“干!!”
不等姜義燃回答,人群中發出一聲號令,一群惡犬對著他們一擁而上。
背靠背戰斗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他們不必擔心背后有人偷襲,壞處是遭遇正面襲擊也不能任意躲閃,為了不讓對手傷及到自己背后的人,只能往死里硬剛。
拳腳,已經成為最不痛不癢的攻擊,當腎上腺素飆升到最高值時,連那些不斷招呼來的鈍器都無法帶來清晰的疼痛。姜義燃用左手格擋了一記從側面揮過來的鋼管,在它落到周易頭上前被他咬著牙反手大力奪下。周易則直接掰斷了朝姜義燃揮西瓜刀的那個人的手指,刀落到他手中的一瞬間被迅速抬起,直指那個人的鼻子。
眾人見這兩個人手里都多了兵器,氣焰頓時下去一半。普通襲警只會坐牢,而惹怒這個能三下兩下把他們老大給拷起來的警察,搞不好直接小命嗚呼,那些膽小的和犯的事兒少的又開始猶豫。
然而羊群效應存在于每一個群體,當頭羊發出指令時,大部分羊都會放棄思考,隨波逐流。于是他們再次被裹挾進攻擊的洪流里,揮舞著手里的兇器大踏步朝著監獄的大門邁進著。
夜幕降臨,黑暗籠罩大地,讓劣質的霓虹更加鮮紅刺眼。
姜義燃頭上挨了一家伙,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只覺得頭有點兒暈,然后有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往下淌。
不能倒下,不然會讓老大腹背受敵,姜義燃,你他媽的給我挺住!
所有的格斗技巧全都不記得了,只剩下了最原始最本能的防守和攻擊,如野獸般想要把對方撕成碎片。
會死嗎?當這個問題閃過腦海時,姜義燃沒有一絲恐懼。還好,最愛的那個人就在身邊,雖然有些不甘心不能陪他到老,但至少他們彼此心意相通,也算沒有遺憾了。
耳邊的嘈雜開始變得忽遠忽近,血順著眼角流進眼睛模糊了視線,姜義燃依戀的朝周易看了眼。轉身時他被人一腳重重踹在胸口,一個沒站穩就向后倒去。
“小燃!!!”周易轉身把他抱住護在懷里,單膝跪地揮舞著西瓜刀抵御著不斷侵襲來的進攻。
一個人從火鍋店里端出一鍋熱油,一邊大喊著“都閃開”一邊朝周易他們奔了過去。人群紛紛讓開,一雙雙惡毒的眼睛等著看那兩個人的慘狀。
周易遠遠的看到那口冒著熱氣的油鍋,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姜義燃已經喪失戰斗力,他不可能丟下他一個人獨自離開。除了正面迎擊他別無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小姜義燃要受到的傷害。
砰!砰!
正在絕望之際,兩聲槍響突然劃破夜空。
“不許動!!!全都把手舉起來!!!”不知何時四五條槍已經將一群人包圍。
在槍聲的震懾下大部分人都本能的停下動作。然而一個剛剛被周易用刀劃傷的男人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此時他終于抓到報仇的機會,手執半米長鋼筋目露兇光朝周易的后腦勺狠狠砸了下去!
砰!
隨著又一聲槍響,血花四濺,鋼筋當啷一聲落在地上,那個男人向后倒了下去。
混沌的頭腦瞬間全部清醒,有人看著那汩汩冒出的鮮血開始失控的喊叫,有人嚇得兩腿一軟癱在地上,也有人默默放下家伙審視起周圍的形勢伺機逃跑。甚至有個被嚇破了膽的,以為特警狙擊手真的來了,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恨不得就地挖一坑把自己給埋了。
“都把東西給我放下!舉起手來!”馬飛雙眼通紅的盯著所有人,槍口還散發著余溫。他的目光太過狠絕,讓人毫不懷疑下一秒他就能把這幫人全部打成篩子。
隨著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響,一個又一個兇器被扔到地上。端著油鍋那哥們兒已經嚇傻了,完全忘了自己手里拿的是什麼玩意兒,雙手一撒,滾油隨即四處飛濺,他周圍的幾個歹徒緊接著傳來一片哀嚎。
“全都拷起來!敢拒捕的格殺勿論!!!”馬飛雙手持槍,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怕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剛剛那一槍開的那麼倉促,萬一沒打中歹徒,那一鋼筋下去周易性命堪憂,而更萬一那一槍誤打中了周易,那他下半輩子該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