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在……”
………………
沉穩平靜的腳步聲緩緩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姜義燃的身上。
他抬起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柔和的光線給那身影鍍上一層淺淺的薄膜,像天使般透明。
“走,我帶你出去。”他拉起姜義燃的手。
他的手干燥而溫暖,讓人無比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這世界就不再有恐懼。
姜義燃跟著他一步步朝著光亮走去。他回過頭,看見男孩還站在原地。
男孩笑著朝他揮了揮手,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轉身消失在黑暗里。
………………
姜義燃難得的起晚了。雋州冬日稀有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映在白墻上,他懶洋洋的伸出手,讓影子投射在上面。
那個給他溫暖,讓他一夜好眠的人已經不在身邊。他把臉埋進周易的枕頭,用力呼吸著上面殘留的氣息。
想他,肌膚上還停留著他的溫度,就已經開始無止境的想他。姜義燃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這會兒周易應該不是在開會就是在跑外勤,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給他發信息了。
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姜義燃猛地坐起身,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查看。
“老大?你怎麼沒去上班?我還以為你早就走了呢。”見是周易,他松了口氣。
周易放下筆,轉身過去抱住他。“醒啦?我正準備走,在給你留字條呢,我剛才給你哥打了個電話。”
“我哥?”
“嗯。你之前不是說,你和你哥都被趕出家門,不準回家過年了麼。我就想問問看,他愿不愿意到雋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其實挺不好意思的,按道理應該是我去拜訪他。
可是你也知道,我這個職業越過節越忙,實在是走不開。你哥人真的很好,立刻就答應了。正好蘇潔過兩天也要從上海回來,她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我想要不今年就咱們四個一起過年吧,就算是親家見面?”
姜義燃笑起來:“好啊,他們見了面那咱倆的親事就定下來了,你可就不能再反悔了。”
周易在他唇上吻了下:“我就是這麼想的,我的童養媳跑不了了。”他指了指桌上的鑰匙說道:“有兩件事兒得麻煩你來做。蘇潔和你哥大過節的住酒店不合適,我準備咱們一起在別墅那邊過年。但是咱們那邊現在只有兩間臥室,我不想跟你在客廳睡沙發,不方便我對你圖謀不軌。你這兩天抽空過去選個房間,從網上訂個床和衣柜什麼的,布置出一間臥室。另外你哥和蘇潔在這邊應該都要用車,我那幾輛車都挺長時間沒開了,估計電瓶已經不行了,你找人給保養一下。還有過年需要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你就看著買吧。這是大門鑰匙,這是車庫遙控,還有這張卡,都歸你了。”
周易一下子給他布置了一堆任務,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從負面情緒里快點走出來。
“好啊,交給我吧。但是這卡就不用了吧,我自己有錢。”
周易揉著他的后腦勺笑著說道:“那怎麼行,男孩子長大啦,就不要再花哥哥的錢了,以后都花老公的。”
他把人摟在懷里,細細的吻著,沿著頸側一路用雙唇搜尋著昨夜留下的痕跡。剛睡醒的姜義燃渾身散發著慵懶柔軟的氣息,實在讓他難以自控。
姜義燃被他壓到墻上,兩個人越吻越熱烈,迅速朝著出不了門的方向發展。
“老大你今天沒有急事嗎……”姜義燃貼著他的唇問道。
周易輕喘著咬了下他的唇:“現在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急的……”他一把把姜義燃翻過來背對著他,與此同時口袋里的手機極為不通人性的響了起來。
周易慍怒的閉了閉眼睛,內心瘋狂掙扎了幾秒鐘,恨恨的罵了聲,還是選擇接起電話。姜義燃趴在墻上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周易一臉不爽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姜義燃看著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憋笑憋到肚子快抽筋。
周易掛掉電話,怨氣沖天的看著姜義燃:“臭小子,別笑了!我得走了,等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剛走出兩步,又轉了回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便簽紙。“我差點兒忘了,這個是給你找的心理醫生。”
“啊?”
“我之前不是在你們學校跟著一位老教授做心理輔導麼。我今早聯系了一下他,想讓他也給你輔導一下。結果老教授已經回老家過年去了。但是他給我推薦了一個他以前的學生,說是剛從國外回來,海歸博士,還拿了一堆什麼獎什麼證書的,反正老教授把他夸得天花亂墜的我估計應該差不了。我剛才跟這個人聯系過了,他這幾天還在雋州,你今天就趕緊跟他聯系一下,安排一下輔導時間。不準跟我說不,你就當這是我給你下的命令。”
“哦……”姜義燃撇撇嘴,把反駁的話給咽了回去。
“我走了,記得跟這人聯系啊!”周易捏著他的下巴狠狠親了一口,然后一陣風一樣出了門。
姜義燃微笑著目送他,然后盯著便簽上“程子焱”的名字發了一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