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沐浴過的身體散發著清爽的氣息，發梢的水珠悄悄滑落在腹肌上，讓年輕人忍不住漏出輕喘。

    夜色剛好，燈光剛好，情調剛好，連床單上的洗衣粉味道都剛剛好。趁著年輕，趁著熱愛，趁著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候，讓兩個人的愛一起肆無忌憚的綻放。

    “老大，做你想做的吧，沒關系的……”

    又來了。終于這一回是在還剎得住車的時候。

    周易停下動作，疑惑的看著他：“我想做的？”

    “嗯，你不用忍著，不用擔心我接受不了，我想陪你做你想做的。”

    周易完全被弄糊涂了，思索了一圈也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燃，你能不能給我個提示？”

    “嗯……就是你之前給我看的視頻……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一直都沒放開過……”

    “視……頻？”周易開始絞盡腦汁的想，他從來沒有給姜義燃看過什麼奇怪的視頻啊，兩個人一直都很默契和諧，這沒放開過又是從何說起？

    “就是……我對你表白的那次，你給我看的，你問我……可不可以……”

    “我……”周易哭笑不得。他當時隨便選了個重口味的視頻給姜義燃看，不過是想嚇退小孩兒，過后他就把這事忘了個一干二凈，沒想到姜義燃居然記到現在。

    姜義燃依舊認真的說著：“我當時說可以，不是一時沖動。為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周易的心口一陣鈍痛，捧著他的臉，語氣嚴肅：“小燃，你看著我。我說，不可以。且不說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那種愛好，當時我是為了拒絕你才出此下策。就算是我真的有什麼特殊癖好，你不愿意的該拒絕也必須要拒絕。

小燃你記住，愛一個人絕不是對這個人委曲求全。別人怎麼談戀愛我管不著，但至少在我這兒絕對不允許你這麼做。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如果我哪兒讓你不滿意了，你直接告訴我，我會改。現在我再加一條，如果我有什麼做得過分了，你直接揍我，不用客氣。”

    “所以……你沒有……”

    “我當然沒有！不過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陪你探索一下……”周易笑著又把人壓住。

    姜義燃拼命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沒那麼好奇……”

    “你確定嗎？我真的很怕滿足不了你啊……”

    “嗯嗯嗯！確定！現在的感覺已經非常炸裂了！”

    周易笑著吻了吻他，把他緊緊抱在懷里。“難怪你這些天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原來是把我當成變態了啊！”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他的黑暗面吧。”追逐暗網的日子里姜義燃見到了太多太多的丑惡，多到讓他已經無法正常看待現實中的每一個人。他終于切身體會到了張皓宇所說的，不管看見任何一個人都會想到他內心里最陰暗的一面。他見到的罪惡一次次突破底線，也一次次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他幫張皓宇爭得了對人性的信仰之光，卻把自己推入了黑暗。

    周易看著他暗淡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這些天異常的癥結所在。無盡的自責在心底蔓延開來，他只忙著顧及案子對姜義燃身體的影響，卻忽視了暗網對他心靈的摧殘。他忘了姜義燃只是個二十出頭還未出社會的學生，心里承受能力遠低于他這個從警多年的人。

    “所以你以為那個視頻就是我的黑暗面對嗎？”周易撥開他的劉海，吻了吻他的額頭。“這讓你很痛苦，你不喜歡那樣，可是你又覺得愛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所以你糾結許久，最終決定強迫自己接受它，對嗎？”

    姜義燃沒說話，許久，輕輕點了下頭。

    周易心疼的摸著他的臉頰：“你這個傻孩子……我承認我們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陰暗面，但這不代表無所顧忌的把它釋放出來就是正常的。我們每個人都有義務壓制自己的黑暗面不讓它去傷害別人。假設我真有什麼讓你接受不了的癖好，那也應該是我來壓制它，而不是打著愛的旗號讓你來忍受它，就像韓蕓菲說的，捂好內心的禽獸。”他吻了吻姜義燃的鼻尖：“再說，我的陰暗面早就在你面前暴露過了啊。”

    “什麼？”姜義燃完全想不起來，在他眼里周易一直是完美的，閃著光的。

    “你忘了，我爸來的那次。說真的，雖然沈博本身并沒有做錯什麼，但是對于他不能生育這件事我也無法同情，因為我覺得這就是老天給我爸的報應。而且我也不想看到繼母過得好，知道她跟我爸之間出了問題，我甚至會幸災樂禍。我不是什麼圣人，做不到寬宏大量，我會記仇、會怨恨、會小心眼兒。我也不想在你面前假裝大度，我不想給你營造出假象。你看到的我就是真實的我，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

    “我也是。”姜義燃抱住他。“我也不想他們過得好，我也是個小氣的人，你不喜歡的人我也全都不喜歡！”

    周易笑著揉他的頭發：“這麼小孩子脾氣啊？”

    “嗯，就是這麼任性！”姜義燃雙手雙腳纏住他，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堅實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