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個老板把店門從外面鎖上了。”埋伏在米粉店對面的弟兄在通話器里匯報著。
周易緊鎖著眉頭,神經緊繃的看著姜義燃身上的針孔攝像頭傳回的畫面。卷簾門被鎖上的咔噠聲清晰的回蕩在他耳邊,將他和姜義燃之間的那條路切斷。
………………
姜義燃按照老板的指示穿過后廚,推開一道沉重老舊的木門。
門后是一道極為狹窄的小巷,一側是高聳的水泥圍墻,另一側是一排板房。石板鋪成的地面坑坑洼洼,到處是臟污的積水。姜義燃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里走著,沿路悄悄觀察著撤退路線。這條小巷僅有一人多寬,若兩個人相遇要同時側過身子才能通過,這種環境下如果打起來根本施展不開拳腳,假如需要增援的話那就更糟了。
他路過一間房門緊閉的板房,被報紙糊著的窗戶透出幽暗的燈光,里面隱約傳出男人說話的聲音,是他聽不懂的方言。
再往里是一間廁所。之所以能判斷出是廁所靠的全是氣味,敞開的門里面漆黑一片,與陣陣尿騷味一起傳出的是稀稀拉拉的滴水聲,門板被風吹得吱呀作響,莫名的讓人背后發涼。
廁所的隔壁大概是間倉庫,半掩的門里能看到一個個摞起來的白色泡沫箱,這些白日里最普通不過的東西,在深夜漆黑的陌生小巷里卻顯得異常詭譎。
姜義燃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眼夜空,一彎新月正掛在遙遠的天邊,微弱的光芒照不亮回家的路。
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姜義燃終于來到最里面那間屋子。
第20章
“你要買肉?”一個身材細瘦的男人上下打量著姜義燃。
“嗯。”姜義燃看到對方時暗自松了口氣,目測戰斗力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蚊子用價格掃描儀一樣的目光迅速估出了姜義燃一身行頭的價碼,對他的疑慮打消了一半。“進來吧。”
姜義燃環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陳設十分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柜,一張舊餐桌,兩張塑料板凳和很少的居家物品,顯然這里只是個臨時休息的地方。
“金建明在忙什麼呢?他自己怎麼不過來?”蚊子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姜義燃。
“我哪知道他在忙什麼,是我要貨又不是他要。”
“不是他派你來的?”
“切,他憑什麼派我?他算老幾啊?”姜義燃一臉的不屑。
蚊子皺了皺眉:“蔥仔給我打電話說你是金建明的朋友,我這才答應讓你過來的。”
“我知道,他不那麼說你也不會見我啊。我跟金建明以前確實是朋友,不過后來掰了。”
“為什麼?”蚊子對小屁孩間的恩怨并不感興趣,但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他必須多此一問。
姜義燃故作輕松的答道:“還能為什麼?為了女人唄!”
蚊子嗤笑道:“你們這種富家仔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居然為了這個傷了兄弟和氣。”
“我用得著你管?老子看中的女人誰他媽都別想碰!”姜義燃一副被慣壞了的大少爺模樣,不耐煩的說道:“我跟他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到底賣不賣貨?就這麼點兒玩意兒用得著費這麼大勁麼!又不是不給你錢!”
見姜義燃這副樣子,蚊子在心里好生的樂了一番。
好一個傻逼富二代,一看就是從小家里要什麼給什麼的主,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唯我獨尊,絲毫不知道從他踏入那條小巷開始,小命就已經被捏在了別人手里。是留著他把他培養成一只小毒蟲讓他以后哭天搶地跪著用全部身家來求自己換一口陽氣兒,還是看他不爽干脆一刀剁了,今天這小屁孩兒的生死就是他蚊子一句話的事兒。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蚊子邊說邊走到床邊。
“不是,怎麼了?你不做外地人生意嗎?”
“沒有,隨便問問。”蚊子掀開床鋪的一角,取了一個很小的透明塑料袋。
問當然不是隨便問的,這是他的最后一顆定心丸。從進門起他就聽出姜義燃是北方口音,這種獨自在外面上大學的小孩兒最好騙,家里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千里之外都在干些什麼,等到發現時流水般的銀子都已經灑出去了。
“吶,你要的,跟給金建明一樣的貨。”
姜義燃接過那個小袋子,看著里面的一粒小小白色藥片。
就是這麼一片不起眼的小東西,可以毀掉一個人的全部人生。
“就這麼點兒?這他媽夠干什麼的?我他媽電話里怎麼說的?”他一臉煩躁的瞪著蚊子質問道。
不夠,這遠遠不夠。袋子里的東西目測連半克都不到,用這個數量給這個人定罪,等于是在寬恕他。
“別著急啊,這個是給你驗貨用的。”蚊子笑著說道,露出一排歪歪扭扭的黃牙。
“哦。”
姜義燃點點頭,打開了袋子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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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燃!!!”
明知道他聽不到,指揮車里的周易還是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監視屏幕前,所有同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針孔攝像頭是掛在姜義燃胸前的,他們眼睜睜看著姜義燃打開了袋子,取出那枚魔鬼般的白色藥片,然后朝著嘴巴的方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