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是一心能三用麼……”秦耀俯身,手按著方鑒的頭吻著,略帶好奇的問著:“還有兩用呢?”
“唔……”方鑒悶聲低低一笑:“我騙你的。”
“操?”
秦耀松開他,使勁捏著他的臉:“缺德玩意兒,使壞吧你就。”
“騙你親我一下怎麼了?”方鑒下巴沖桌上的被子抬了抬,挺傲嬌道:“我還給你泡蜂蜜水了呢!”
“滾你的,臭不要臉!”
“嘖,我還就不要臉了,怎麼著吧?”
秦耀笑罵了句,然后俯身又在方鑒額頭上親了一下:“你不用騙,我也一樣會親你。”
“真感人。”方鑒頗為感動的點著頭,盯著秦耀因俯身而松垮下來的衣領里面的大好風光,挺有感觸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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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耀在寒假最后這幾天提前完成了作業,然后和方鑒一塊兒按著高考的模式刷了不少真題,雖然方鑒無數次抗議真題他早就做吐了,但秦耀還是秉持著“嚴打方鑒好吃懶做光想偷懶”的精神,一定要讓方鑒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對做試卷的熱情。
任性耍賴這種毛病在親親摟摟的時候可以包容一下,但在學習上,秦耀自覺肩負著替方沅督促方鑒的偉大重任,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嚴格按照計劃表進行,而且為了徹底貫徹沖刺高考的方針,秦耀萬般不舍卻又毅然決然的搬進了方鑒家的客房,實行“分房睡政策”。
方鑒除了大罵他是個渣男外也只能乖乖聽話的配合著。
鐘表上的秒針滴滴答答的走著,五六天的日子也就這麼分分秒秒過去了,秦耀自制小臺歷上的頁數已經撕了多半,到初六開學這一天,上面的數字已經是109了。
從剛進一中那天的四百多頁,再到現在的一百零九,春節過后,所有的時間都已經不是在按天計算了。
六月高考,一中校內早已經掛好了各種大紅條幅,無論是名言警句還是搞笑俚語,全都沖著“拼盡全力”四個字看齊,后半學期,在百日誓師之后的一百天內,為調動高考生日漸萎靡的情緒,各種人生勵志的演講活動隔幾個星期就會被安排起來。
當然,臨近高考,學校安排的活動肯定不會選在工作日——周六日一天半用來補課,剩下半天用來刺激早就受各種壓力瀕臨崩潰的學生們。
各種教育宣傳類型的演講活動就像是一個氧氣筒,隔一段時間就給在學校被摧殘的、快要憋壞了的學生們吊上一口氣。數不清的因高考而發生人生轉折的例子,被各種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演講家和人生導師渲染的淋漓盡致,老師學生哭成一片,在情緒高漲的年級主任的帶領下,猛虎咆哮似的大喊著感恩父母,成就自己之類的不知道喊了幾百遍的口號。
但沒人在乎他們喊的是什麼,更沒人在乎他們喊了多少遍,在這段每一分每一秒都夾雜著煎熬著痛苦和迷茫的日子里,在這段焦慮到極致,午夜夢回的時候都能被噩夢嚇出一身冷汗的日子里,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心中所有的憋悶和隱忍都大聲放肆的喊出來。
他們太疲憊了。
無論成績如何,他們每一個人,在日益逼近他們的高考面前,都需要一些發泄來增加他們的勇氣。
秦耀和方鑒也是一樣,雖然他們自開學后一直都很鎮靜,生活和學習上相互配合得也還算不錯,平常月考測驗什麼的也沒什麼太大的成績起伏,只不過在一中全校緊張的大環境下,兩個人之間話變得更少了,開口閉口也都是卷子作業和題目。
方鑒雖然比大多數人自在,但受秦耀的影響,多多少少也就敷衍著學學,而秦耀,心情和大多數學生一樣,每天過的緊張又壓抑。
即便他們復讀生是經歷過一次高考的人,他們貌似也并沒有比應屆生少幾分的輕松。這種壓抑緊張充滿焦慮的氛圍就像一團陰魂不散的霉氣,時時刻刻籠罩在他們的頭頂,不時在他們心情抑郁的時候更加囂張的施加壓力。
三月中旬,當一模成績單下來的時候,秦耀和方鑒坐在空蕩蕩的后排,久久沉默。
秦耀,班級三十五名,年級一百五十二。
方鑒,班級第一,年級第一,省排名……和另外一個學校的人并列第一。
很努力,很努力,每個人都很努力,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取得好成績。
然而兩個人之中,是方鑒先爆得炸。
“很好,”方鑒咬牙切齒的看著成績單上排在他上面的那個人的名字,拳頭攥了半天,“747是吧,我記住了。”
“那你那三分怎麼丟的?”秦耀問。
“作文啊,”方鑒不情愿的從抽屜里抽出他的語文卷子,把寫著作文那面扔給秦耀:“所有的答題模板和套路我都知道,閱卷老師喜歡看什麼,我就寫什麼,操,都是套路,給分的話就看閱卷老師的審美了,我一般都控制在五十七八分。
”
秦耀看了看方鑒的作文,這是篇議論文,無論是題目還是內容,語句措辭還是經典引用,都完美的無懈可擊,他看著也和那些高考滿分作文沒差,字跡也雋永又有力,字形較小但足夠清晰耐看,不像他那種龍飛鳳舞的大字,幾乎要從方子格里蹦出來似的,這樣就會顯得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