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也如約而至,那天孫豪背著書包站在校門口回來考試的時候,陳陽見著久違的老兄弟,又生猛又激動的就撲了上去,稀里嘩啦的嚷嚷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自己在方鑒統治下的苦逼生活。
孫豪嘖了兩聲,在表示了對陳陽主動跟方鑒學英語英勇事跡的深切同情后,淡定的撥開陳陽的腦袋,大步朝辦公室里走去。
在家待著許多天,孫豪表示,他有很多深奧文學問題要和他琳琳姐討論討論。
不過半路還是被周算和宋蓉兩個人瞅見,毫不客氣的截住了人,逼著那傻大個子趕緊復習一下期末考知識點。好歹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倆師傅還是準備對他負責到底的。
再之后,孫豪凄凄慘慘的復習完知識點,考完試,就被家里人通知去做體檢,連琳琳姐的辦公室門檻都沒見著,反倒是見著一臉胡子拉碴的張帥帥在校門口和他爸媽說話。
陳陽考完試也被家里人接走去考試了,秦耀他們回教室整理桌子的時候,挺感傷的發現后排空了一大片,就剩他和方鑒兩個人了。
其實張帥帥早就就秦耀成績進步這事兒提了下換座位的事情,他給秦耀安排的是和安穩有風度的周算一桌,然后讓愛睡覺欺負人的方鑒坐以前趙瀾的單桌。只不過那時候秦耀覺得在后排和孫豪他們處的來,還有方鑒這個醋精心里也肯定很不爽,他也就拒絕了,而且他深知自己長得太高,文科班大部分都是女同學,他坐前面肯定會影響別人。
方鑒也這麼想。
他就覺得后排好不容易清空了,就剩他和秦耀了,他是打死也不會去前邊的——當然,他不知道張帥帥只說讓秦耀去前邊,根本沒打算讓他去前邊。
秦耀背著書包,仰頭枕了枕胳膊,看著路邊掩映在夜色中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有幾家早餐店已經亮起了燈,開了門,蒸籠里冒出的熱氣在灰沉寒冷的早上竄著香,頭頂不時飛過幾只麻雀,嘰喳叫著到有人氣兒的地方去覓食。
果然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秦耀對著那幾只鳥吹了吹口哨,看著眼前這一派寧靜祥和的生活景象,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他抻了抻胳膊,舒了口氣:“這日子過得,真特麼快啊!”
“一點也不快,”方鑒還困著,慢吞吞的從校服領子里扯出衛衣帽子戴在頭上,隨后兩手趕忙又揣回兜,有些埋怨道:“一中的寒假每年都在縮短,也不看看早上五點半的天都黑成什麼樣了。”
“忍忍吧,憤|青,”秦耀說:“你都待了三年了,還差這一年被拖的寒假麼?”
“忍?”方鑒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可能是早上剛起的緣故,鼻音有些重:“在一中,我以前可是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好麼,反正他們學生會執勤的那幾個人也不敢查我考勤。”
“嘖嘖嘖,挺拽啊你?”秦耀攬住方鑒的肩膀,用身體護住了他向風的后背,“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送走了陳陽,好不容易可以多睡一會兒了,現在還得陪著我繼續上學啊?”
方鑒低頭輕聲咳嗽了幾聲:“那可不。”
秦耀湊近方鑒的臉,皺了皺眉:“方鑒,你是不是病了?”
期末考前那陣子,他和方鑒幾乎一天都說不著幾句話,早上去學校緊趕慢趕,白天在教室里也是各忙各的,他刷題做卷子背書,方鑒也在做他自己的題,晚上他一個人在家復習,等方鑒回來洗漱完,兩個人強撐著睡意,迷迷糊糊的聊兩句就睡過去了,他們倆兒都很疲憊,以至于他現在才發現方鑒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兒。
方鑒后退了一步:“有點小咳嗽,沒事兒。”
“沒你個妹的事兒,走!跟我去醫院看看去!”
秦耀扥著人就往另一條道兒上拐,他覺得方鑒好像真的是累過頭兒了,但是方鑒這臉色一直都這麼白凈,額頭的溫度也一直都很正常,怪他疏忽,自己一向粗條慣了,在家里也不知道備個體溫計。
“行吧,”方鑒想了想,自己這一陣兒一陣兒的低燒好像確實拖了很長時間了,期末考的時候,他難受的差點昏睡過去。他又看了下秦耀,有點不放心的問:“那今天早上早讀你不就上不了了麼?”
秦耀可是個學習狂魔,還是那種但凡錯過任何一節課,都會覺得自己犯下人生大錯的學習狂魔。
“那就不上了唄,”秦耀在手機上找醫院的導航,“本來今天早上的早讀就該是老張高四上學期的班級總結大會,去了也背不了什麼東西,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給他說一聲就行了。”
“嗯?”
“現在嘛,你更重要。”秦耀說。
“什麼叫現在我更重要?”方鑒沒事找事兒:“看來以前在你心里,我一個大活人,還是比不上你桌子上那幾摞卷子和書是吧?”
“沒有的事兒,一半一半吧,學習和你,各有各的重要。”
“好的,我懂了,原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只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