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講解的過程很細,把秦耀卷子正面所有的空白地方都占住了,密密麻麻的滿張紙,最后把筆一扔,她也舒了口氣:“這回聽明白了嗎?”
秦耀仔細看了看解題步驟,盯著其中的某一個步驟凝神了半天,剛想要開口再問一遍這個步驟的解法,屁股猛地又被人踹了一腳,這次是真的踹,差點沒把他踹的蹦起來。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把數學老師弄走,方鑒毫不留情的下一腳就要招呼上來了。
“謝謝老師,聽懂了。”秦耀裝的一臉恍然大悟茅塞頓開的表情,成功的把數學老師攆走。
“方鑒,你別以為你挺嬌弱的我就不敢揍你!”秦耀瞪著方鑒,那人已經懶洋洋的趴在窗臺上,頭蓋著好幾張寫滿了的密密麻麻的卷子開始入睡。
滿頭的卷子里,最上面那兩張是數學老師上課剛發的兩套卷子,秦耀伸長了脖子湊近一看,所有的大題都解出來了,選擇也清晰的列成了一排在卷頭上標著,方鑒的字很干凈,是雋秀的那一種,卷面也很整潔,解題過程寫的一看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不由得讓人覺得他寫的都是對的。
可能他寫的本來就都是對的,秦耀想,誰讓人家是一中之魂呢。
有點羨慕有點憋屈,秦耀嘆了口氣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有些不爽的看著自己的試卷。
有的人天賦異稟,有的人朽木難雕,方鑒和他各占一個,卷子上的題看著十分熟悉,但是即便練過千回百回,他的腦子依舊不怎麼靈光,哪怕熟悉了出題人的套路,也明白了解題的套路,但做題的時候還是無從下手。
中午放學的時候,方鑒搬著凳子回教室,出來的時候秦耀還在后門口坐著寫卷子。他把筆扔到秦耀卷子上,兩手插兜靠在墻上,掃了眼秦耀卷子的內容:“還沒寫完?”
“沒,我太笨了。”秦耀心里頭憋著氣,回了句。
他現在做的是昨天晚上剩下的那兩套文綜卷,今天上午地理老師和數學老師發的一樣都只寫了一點,課上的時間根本不夠他用的,這種作業積攢成一堆的緊迫感壓的他心里難受又憋悶,一中的速度確實快的離譜,這才剛剛開始,他就跟不上了。
他沒看方鑒,只是往教室了瞧了一眼,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趙瀾還在他那張單桌上畫著畫,不過因為角落偏僻,他又不愛說話,也沒人看到他畫的什麼。同樣都是復讀生,但他知道大部分都能跟上老師的節奏,只有為數不多的那幾個……他就是為數不多那幾個中的一個。
尤其方鑒這個玩著都能學好的學神級別的大人物,任性的無法無天,連門衛都慣著。以至于方鑒每次往他面前一站的時候,他心里總是十分抵觸。可這根本賴不著別人,明明是自己沒本事。
“確實,”方鑒贊同的點點頭:“那幾道數學題那麼簡單,你卻硬生生的讓數學老師從理論再到演算重新給你解釋了一個遍,然后再帶入式子。”
秦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而且,帶入了式子你也依舊沒聽懂,還耽誤我睡覺。”方鑒說。
“臥槽!方鑒,你是不是在顯擺你特牛逼?”秦耀終于爆發,一把將筆拍在卷子上,站了起來,面對面的站在方鑒跟前:“我就是笨,我就是什麼都聽不懂,我對自己已經很不爽很不滿意了,不用你再來教訓我!”
“暴躁易怒,浮躁不定,這就是你聽不懂的原因。”
方鑒看著秦耀那張充滿攻擊性的臉,帥是帥了點,就是離他太近了讓他有點不自然,一個沒忍住,伸手懟著他的臉往后邊推了推。
秦耀被推的后撤了幾步,一巴掌打掉方鑒糊在他臉上的手,看著方鑒那張風輕云淡的小白臉,忍不住把心里的氣全都撒出來,怒吼著:“姓方的!你特麼有毛病吧?你那張臭嘴就不能消停會兒麼?你為什麼老是惹我!你以為你誰啊!自己成績好了不起啊!你倒是想玩就玩想學就學,學交白卷就交白卷,想得滿分就得滿分,你特麼以為誰都能跟你一樣啊!操!”
方鑒被吼的腦殼嗡嗡響,秦耀氣的一腳又把凳子踹到地上,地上里瞬間遍地都是一張又一張雪白的卷子。
東西砸地的聲響在空蕩的樓道里回響著,方鑒回過神來,一動不動的看著秦耀。
秦耀也瞪著他,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對視。
“傻逼。”方鑒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說:“動不動就發火的傻逼,活該你挨摔,活該你倒霉。”
“行了,別逼逼了,怎麼著,非得打一架才能解決問題是吧?那就來!”
秦耀捋了捋袖子,露出貼著膏藥的胳膊,上來就要扥方鑒的衣領,但手還沒碰到,手腕就被方鑒一把攥住,他使得力氣很大,大到秦耀這才想起了賀子興說過,這個看起來挺弱的菜雞其實還是個高手。
“你還真是個傻逼啊,”方鑒一甩手,秦耀向后退踉蹌了兩步,方鑒一臉無語:“我的意思是我幫你做卷子,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