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倒有點像他小時候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躲在他身后哭唧唧的小Beta，突然走在了他前面。像一個成熟的大人那樣，學著社交并替他擺平一切。

裘亦熙沒想過，一個人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他明明一直和邵蘇溢待在一起，卻并不知道是什麼促使了他的改變。

裘亦熙說不清楚自己更喜歡哪一個邵蘇溢，但是對于那個單純又弱小的邵蘇溢，他的內心其實隱隱有些懷念。

“我會常去HM看你，你有時間也隨時可以過來。”裘亦熙被邵蘇溢抱在懷里，輕輕晃了晃。

邵蘇溢個字很高，但是并不強壯。清瘦的胸膛堅硬卻溫暖，有著裘亦熙熟悉的味道。

邵蘇溢知道他這兩天給裘亦熙的刺激太多，為了不嚇到裘亦熙，他這次非常知進退地淺嘗輒止，很快放開了對方。

“去吧，安全到基地的時候給我發條信息。”邵蘇溢笑瞇瞇地說，然后沖他揮揮手。

裘亦熙上了車后，發現車內仍舊是死氣沉沉的。尤其是顧楠寒，他坐在窗邊垂著肩膀的樣子，像只被雨淋濕的小狗似的。

想著開導隊員的心理，也是隊長的責任。尤其是像顧楠寒這樣的年輕小子，要看好他們，思想不能跑偏了。

于是裘亦熙嘆了口氣，徑直走到顧楠寒的身邊坐了下來。

顧楠寒知道他來了，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但是既沒有抬頭，也沒有跟他搭話。

“怎麼了？說說看。”裘亦熙懶得跟他墨跡，于是開門見山地問。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才繼續說道：“不會因為輸了場比賽，就挫敗成這樣吧？還以為你在MNT已經被夜原打習慣了。

”

顧楠寒沉默了一會，突然抬起眼看向裘亦熙。

“我是不是很沒用？”

裘亦熙愣了一下，然后猛的嗆了口水。他咳嗽半天，才擦干嘴角的水漬，就這麼愕然地看著他。

這小子的精神還正常嗎？

“面對SQ的配合，以我為核心的戰術根本沒有辦法獲勝。如果第三把最后，我沒有選擇使用極致一閃，而是讓炸彈和米可去輸出，自己切掉對面的射手和法師，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顧楠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然后撐著額頭。

“什麼意思？”每句話裘亦熙都明白，但是從顧楠寒嘴里講出來，怎麼就這麼魔幻呢？

“我的意思是！”顧楠寒頓了頓，才從嘴巴里硬生生擠出幾個字，“與其把機會都交給我，還不如大家打好配合。”

怎麼搞的，裘亦熙不明白。

顧楠寒之前做替補的時候，勝率一度只有40%，但從來沒見他這麼焦躁過，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你太急躁了。”裘亦熙皺著眉頭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沒必要因為一次失敗就這麼消沉。配合當然重要，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所以才會把機會都交給你。我覺得，你那個時候用‘極致一閃’并不是錯誤的決定。”

以他為核心的單核陣容，真的比SQ那種，每個人都發揮到極致的多核陣容要好嗎？過去顧楠寒會毫不猶豫地說“是”，但不久前的三場比賽，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裘亦熙說的對，他現在太急躁了，甚至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去思考。

“但是我輸不起啊。”顧楠寒雙手交叉撐著額頭，咬緊牙說，“如果下次和SQ的比賽再輸的話……”

你還會選擇HM嗎？

顧楠寒的眼圈都憋紅了，如果他有狗狗耳朵和尾巴的話，此刻耳朵必定是搭了下來，尾巴也會夾在兩腿中間。

裘亦熙不明白他的心思，只當他是太想和夜原決出勝負了。

他不知道怎麼勸顧楠寒才好，畢竟這種事情外人來勸也沒有用。于是裘亦熙只是說：“下一次面對對面五個人的時候，究竟打配合還是你帶飛，必須得由你自己想清楚。”

他看著顧楠寒低落的表情，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道：“你有點太看重夜原了，不要讓他成為你比賽的執念……”

話音未落，顧楠寒突然握住他的肩頭，將他猛地扳了過來。顧楠寒的手勁沒有控制好，疼得裘亦熙微微皺起眉頭。

顧楠寒紅著眼睛看他，委屈和憤怒，也說不出是哪種更多點。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

不知道為什麼，裘亦熙心臟突然狂跳不止。

要干什麼？

“……沒有關系。”顧楠寒嘴角微微抽動著，“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裘亦熙，我恨你是塊木頭！

他忍無可忍，直接咬上了裘亦熙的脖子。

動物在狩獵的時候，會咬住獵物的脖子防止對方反抗。顧楠寒本能地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宣誓自己對裘亦熙的所有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焦躁。

裘亦熙突然被襲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一低頭，就看見一個紅色的腦袋在自己脖子上又啃又咬，親得水聲嘖嘖作響。

“你瘋了？！他們就在后面！”裘亦熙壓低聲音呵斥道。

顧楠寒沒有理會，雙手死死握著他的腰。他貼著顧楠寒蒸騰著熱氣的皮膚，體溫也漸漸變得滾燙，像是被打了一針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