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不可思議地看著手機屏幕。他打電話來是做什麼的?
好在白耳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張斂的陰晴不定,沒把這個電話放在心上,又蒙頭睡了過去。
酒店晚會在晚上七點舉行。白耳第一次參加這種匯聚社會各界精英的場合,心里有些緊張。還好在場有很多學生,大家聊起來沒什麼話題障礙,各自具備充足社交禮貌,讓白耳自在不少。
白耳和一個亞裔男生從金融聊到電影,男生自稱弗里德,來自著名的H大。弗里德風趣幽默,侃侃而談,白耳的精力卻沒那麼充沛,他面前的蛋糕自從弗里德來了以后就沒再動一口。白耳很餓。
“你也住在這個酒店嗎?”弗里德問他。
“是的。”
“哪個房間?或許我們在同一層樓。”
“H2012。”
弗里德露出驚喜的表情:“太巧了,我住在H2017。”
白耳很有禮貌地笑了笑。又聽弗里德問:“今晚你有空嗎?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來我房間玩。”
白耳有點懵,心想外國人可真夠自來熟的,才認識一個小時不到就邀請他去房間里玩,他就不怕尷尬嗎?
弗里德的表情十分真誠,白耳正想著該如何委婉的拒絕他,手機就響了。
張斂發來的消息。
——紅磚巷皇后甜品店的白朗姆巧克力,兩袋。
頤指氣使,無理至極。
白耳放下手機,對弗里德笑著說:“我今晚和朋友有約,抱歉。”
離開晚會后,手機又收到一條來自張斂的消息。
——聽到沒有。
白耳發過去一個字:滾。
這回張斂直接打電話過來,白耳簡直想把手機撂掉,接起來的時候火氣十足:“不買。
”
“不買你就別想進家門。”
現在找丹尼小姐舉報室友還來得及嗎?
“張斂,你多大了還吃巧克力?”
“這還分年齡?”
白耳掛斷電話,咬牙切齒回了房。
今天沒事兒津津有味的看題頭,然后終于知道了這邊可以給文章換行???
過敏反應
兩個包裝精致的袋子扔進張斂的懷里。
白耳拖著行李箱從他背后走過,正要上樓,被張斂喊住。
“這個給你。”張斂拿起其中一袋巧克力。
“不吃。”把自己買的東西反過來送給他,這個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放好行李后,白耳下樓打算給自己做晚飯吃,結果打開冰箱一看,里面除了張斂的酒,只剩下半盒西蘭花。
忘記買食材了。白耳認命地關上冰箱門,穿上外套,走到玄關處換鞋。
張斂本來坐在客廳里用電視投屏打游戲,見白耳要走,問:“去哪兒?”
“買菜。”
“現在是周日晚上七點半。”張斂涼涼地說:“從這里到市中心的路上到處都是醉鬼。”
這個歐洲國家的茶文化和酒文化極為鼎盛。白耳在國內就聽說這里每到周末晚上——準確地說,是從下午開始,街上就會陸陸續續出現喝酒的人。街邊酒吧和餐廳里里外外擠滿面紅耳赤的酒鬼,還有人在路上插著兜走路,手上端一杯啤酒。
光是喝酒也就算了,白耳甚至在來的第一天傍晚從超市走回來,路遇一群打扮極其朋克搖滾的女人,高舉手中的麻煙大聲問他要不要來點。
就連授課老師都數次叮囑他們,不要在周末晚上獨自出門,男生女生都不可以。
這邊的青少年可不受法律管束。
白耳確實慫了,但他真的很餓,在火車上都沒吃什麼東西。
張斂又漫不經心地加了一句:“而且現在所有店鋪都關門了,只有一家七天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在城市東南邊。”
他們住在城市的西北邊,就算開車去那家便利店也要花上二十分鐘。
白耳瞪著張斂,張斂好整以暇窩在沙發上打游戲,悠閑的側臉看起來格外欠揍。
糾結很久,白耳終于敗下陣來,小聲開口:“你現在有空嗎。”
張斂看也不看他,手柄摁得飛快:“怎麼。”
白耳忍氣吞聲:“開車送我一下。”
電視里出現游戲結束的音響,張斂丟掉手柄,隨手抓起沙發背上搭著的外套,說:“走吧。”
這回張斂沒開那輛張揚的跑車,只開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出來。
白耳忍不住好奇:“你的車都停在哪里?”
“我在隔壁買了個倉庫。”
有錢人總有辦法。白耳閉上嘴。
二十分鐘后,白耳和張斂到達那家整個城市除了酒吧可能是唯一一家還在營業的便利店門口。
便利店的食材沒有大超市豐富,白耳推著購物車看了三圈,張斂雙手插在口袋里無所事事地跟著他走了三圈。
“你到底買不買?”張斂不耐煩。
“食材太少了。”
“那就各買一樣。”張斂伸手就拿下一大盒牛肉扔進購物車,白耳一看價格:“太貴了!”
“食材我買。”張斂說:“但是以后你做飯要做我一份。”
白耳露出“你要臉嗎”的表情:“自從上次你吃了我的炸雞,哪次做飯你沒來蹭?”
“吃不夠,我要專門的一份。”張斂說著,還真的把貨架上所有食材全都拿了一遍。
白耳攔住他拿一整只雞的手:“我不會做整雞。”
“學。”
“張斂。”白耳被他氣得頭疼,“我很閑嗎?”
兩人僵持不下,白耳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