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青驟然瞪大眼,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忘了很多事?”
銀發少年點頭。
夏青又問:“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銀發少年不說話。
夏青:“你被困在這座神宮內出不去?每天見到的就是璇珈?”
銀發少年點頭。
“天啊!”夏青氣得手都在抖,憤憤不平:“我只知道璇珈是個惡毒女人,沒想到她惡毒到此,居然為了一己私欲膽把人囚禁在神宮!”
這個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別怕,我會帶你出去的!”
銀發少年唇角勾起,眨眨眼:“好呀。”
為了他心中拯救小可憐的計劃,夏青每天表面上乖乖抄書,暗地里到處找逃離的通道。找不到,甚至自己開始挖,每天避開人刨土。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鮫人們一頭霧水嘴臉抽搐,璇珈扶額選擇當看不見。
衛流光久了也發現他的不對勁:“夏青,你每天上躥下跳都在忙些什麼啊?”
夏青說:“我在救人?”
衛流光:“啥?”
于是夏青把關于銀發少年的事一五一十跟衛流光說了。
衛流光熟讀民間話本,聽完當即噴了:“原來變態就在我身邊。”
他們倆懷恨在心,把璇珈編排了個遍。
衛流光說:“那少年好看嗎。”
夏青:“好看好看。”
衛流光:“我和他誰好看。”
夏青:“別自取其辱。”
衛流光語重心長:“我當初看璇珈就知道,這人表里不一蛇蝎心腸!沒想到她這麼會玩,我的天啊,夏青,你說璇珈這惡毒女人會不會看中我的美貌,然后把我也關進神宮!嗚嗚嗚嗚,我不要啊,我不要被金屋藏嬌,我要回蓬萊!”
夏青:“……滾!”
夏青和那個銀發少年越相處,越喜歡他。
少年的溫柔幾乎滲進了骨子里,總是噙著笑聽他講話。
夏青講東洲的燈節,講靈薇花,一講到這花就停不下來。
少年認真聽著,隨后問道:“你很喜歡靈薇花?”
夏青邊抄書邊說:“喜歡啊,你不覺得很漂亮嗎。我以前每天坐在礁石上,最期待每年三月五的海上。”
銀發少年聽完,笑起來輕輕道:“我知道一個地方,現在就可以看,你要不要跟我來。”
夏青當然很心動,可是他又很遲疑:“你這樣隨便出去,要是被璇珈抓到了怎麼辦?她會不會鎖住你啊,像話本里那樣,蒙住你的眼睛,把你放進金籠子,用鐵鏈綁住你的腳。”
哇,好變態,璇珈這個毒婦。
銀發少年:“……”
他認認真真看著夏青會兒,語氣平靜,雖然笑著,卻帶一股讓人心寒的涼意:“你看的是什麼話本?誰給你看的?”
夏青:“啊?我不這種話本,衛流光喜歡看,看完愛跟我說,我就知道了。”
“哦。”銀發少年笑意更深。
后面衛流光的話本就全被燒了,還被璇珈“格外”照顧,每天起早貪黑在神宮忙來忙去,苦不堪言,天天跟夏青哭嚎。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現在是他和小可憐一起去神宮的禁地。
夏青看著四周漆黑的霧,小心翼翼:“你真的不怕璇珈嗎?”
少年:“你怕嗎?”
夏青:“我當然不怕。”
少年說:“前面路會有點饒,把手給我。”
夏青心感奇怪,但還是沒有拒絕。把手給他后,肌膚相觸的瞬間,只感覺心像是被貓撓了下。
他在黑暗中想要睜大眼去看清少年的樣子,卻只能借助微微的光,看到那雪白的銀發和一抹水紅色的唇。
夏青心更癢了,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黑暗中,少年牽著他的手聊天,漫不經心問:“你前面說每天坐在礁石上,為什麼?”
夏青有問必答:“因為我師父讓我看天地。”
少年笑起來:“看天地,那你知道有人在看你嗎?”
夏青:“誰?衛流光?他真是陰魂不散啊。”
也就只有這賤人喜歡看他笑話了。
少年不說話。
夏青感覺手腕一痛。
少年加大了力氣,甚至有點泄憤的感覺。
夏青懵了:“怎麼了?”
少年淡淡道:“沒什麼。”
少年帶他去的地方,在神宮的后面,也是傳說中海的盡頭。一道深淵如同巨口,吞沒了光線,也吞沒了風聲。
“這里是哪里?”夏青被這古怪詭異的場景嚇得哆嗦了下。
少年說:“魔淵萬冢。”
夏青:“啊??”
少年道:“鮫族輪回的地方。”
夏青睜著清澈的眼睛,心里有些好奇可又有些害怕。
少年將他的每個表情收入眼中,笑起來:“別怕,跟我來。”
夏青心亂了,咳了聲:“哦,好。”
他跟著少年往下走,最后真的在深淵底部看到了漫天的靈薇花。
“天啊。”夏青伸出手,難以置信的摸上了一片冰涼的花瓣:“原來真的長這樣。”
少年說:“想去海面上看看嗎?”
夏青:“這也可以??”
少年勾唇:“只要你想,什麼都可以。”
浮出海面,驚蟄夜才會出現的微光,漫布整個通天海。
夏青淺褐色的眼眸瞪大,驚艷過后,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道:“不對啊。”
夏青難以置信:“我沒日沒夜地挖地道,想避開那些鮫人,以后帶你出去,結果你想出來就出來?”
夏青瞪大眼:“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璇珈養在神宮的男寵??你騙我!”
銀發少年垂眸,微笑:“我好像從來沒承認過這一點。”
夏青:“……”
他還沒來得及發火,一道恭恭敬敬的聲音已經從后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