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漂著的那一串太空堡壘都可以轉化為巨大的炮臺,這是第二道火力網。神廷必然配備有強力的行星防御系統,是第三道火力網。諸位,做好苦戰的準備。”
在座的人對面臨的情況都有心理預設。
此時神廷就在眼前,距離結束這場持續了大半個世紀的戰爭只剩一步之遙,斷然沒有畏縮不前的道理。
若因膽怯而后退半步,都無顏面對飄蕩在這茫茫太空中的百萬英靈。
攻打神廷這場仗,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捷徑可走,沒有能定全局的戰術可用,只能靠武力硬碰硬。就看哪一方力有未逮,先被碰成碎末了。
梅捷琳幾個隔著屏幕對視,都是同樣的想法。
陸封寒凝視虛擬星圖:“反叛軍不知道我們的到來,是先機。一旦我們露出形跡,敵方立刻就會意識到他們已經暴露了坐標。因此,這一分‘先機’必須抓住。”
他手勢一改,亮著的星圖開始隨他的話出現不同的字符標記。
“暫定,杜尚和維因隨我走A線,經遠心端到達渦流對面。梅捷琳和龍夕云走B線,從近心端繞過去埋伏等候。注意,行進途中,緊貼渦流邊緣,借渦流干擾信號,避免被對面察覺。
我會利用‘蜃樓’擾亂他們獲得的信息,令他們認為我身后四支艦隊都在,等將第三和第六軍團引過來后,梅捷琳和龍夕云繞后,前后合圍。”
通訊頻道內,幾人均道:“明白!”
“如果,我是說如果,”陸封寒沉聲道,“如果出現意外,深陷死局,那麼,所有人必須聽從命令,不得戀戰,撤回至維納斯帶,立刻從蟲洞離開,返回駐地,埃里希和文森特等在那里,我會斷后。
”
梅捷琳想說什麼,又將話咽了回去,眉峰一凌,肅聲回應:“是!”
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弗里茲正靠在沙發上吃水果糖,視頻通訊框突然投射在他面前時,他眼皮都沒掀,不用看就確定了是誰:“讓我想想,你剛剛從神殿里出來,被智者罵得很慘?”
他白色襯衣一塵不染,領巾的褶皺花邊繁復講究,上面別著一粒鴿血石秘銀扣,像極了地球時代復古油畫中的貴族。
“你知道?”
“巴特勒,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特意領了巡防的任務離開地面?”弗里茲手撐著下巴,面朝視頻對話框,慢條斯理,“無論是在南十字大區前線還是中央行政區,智者都折了太多裝備和人進去,即使那些人低賤如螻蟻,終歸是煞了智者的面子。以及,海蓮娜小姐確實很蠢,但好歹是智者的親妹妹,同樣也丟了性命。換成是你,你心情能好?”
巴特勒眼珠是淡褐色,微微一瞇,倒沒揪著不放,換了話題:“智者有養精蓄銳的意思。”
“咯”的一聲,水果糖不小心被咬碎,弗里茲舌尖抵了抵上顎,換了正經的語氣:“確定?”
“確定,智者流露出了這個態度。”巴特勒大步走在神廷建筑奢華的回廊里,侍衛官隔著一段距離,他用詞直白,“中央星系被聯盟重占,勒托堅持不了太久。南十字大區在遠征軍掌控中,還有白塔出手幫忙,我們幾乎沒有勝算。”
重新剝開一個水果糖,弗里茲接話:“最主要的是,智者還非常年輕,四十歲不到,至少還有六七十年可活。”
巴特勒:“沒錯。如果一年前陸封寒死得干干凈凈,說不定你我現在已經掌管大片星域,加官進爵。
再等二十年也不是不可以,聯盟最擅長的不就是相互攻訐嗎,要不了十年,陸封寒就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將糖塞進嘴里,弗里茲靠回沙發:“既然智者都沉得住氣,我沒什麼好提議的。”他緩慢地捻磨糖紙,“你說,聯盟多久能找過來?”
巴特勒提了句:“我去參見智者時,正好碰見花園里有人在槍殺叛徒。神廷位置隱蔽,又無人敢對外泄露坐標,短時間內聯盟不可能找到,近十年都是安全的。”
說是“叛徒”,兩人心里都清楚,不過是些生出自我意識,對神稍有懷疑、對智者和反叛軍略有動搖的的人。
而隨著南十字大區和中央行政區戰勢節節敗退,智者愈加疑神疑鬼,在花園槍決叛徒這種事,現在幾乎每天都要發生兩三次。
弗里茲含著糖,“嗯,等我巡視完回了地面就去參見智者。”
就在這時,兩人幾乎是同時聽見了警報聲!
巴特勒腳步一頓,猛然望向聲音的來處,臉色陰沉:“有敵襲!”
弗里茲已經“噌”地站起了身:“遠征軍?”
巴特勒想否定說不可能,但警報聲已經響在耳邊,由不得他不承認,只匆匆拋下一句“你趕緊回來”就切斷了視頻通訊。
另一邊,陸封寒領著維因和杜尚從遠心端繞過了渦流。
脫離渦流邊緣的信號干擾范圍后,陸封寒即刻命令全艦隊所有星艦連續兩次機動躍遷。將將進入射程范圍,一大片行星級遠程導彈便在推進器的協助下朝對面拋了過去!
火光剎那爆開,映亮了舷窗。
一輪轟炸,前后不過兩三秒,反叛軍在無知無覺時便被折損了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