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回溯至地球時代末期,當時的人類之所以能夠深入太空,開啟“大航海”計劃,便是因為蟲洞將長距離的空間折疊——就像要從紙上的一個點走到另一個點,除了沿直線前行外,還可以將紙對折,讓紙面上的兩點靠近——這大大縮短了星際航行所需要的時間,給予了探尋的基礎。
因此,每發現一個穩定的天然蟲洞,對于現今的聯盟來說,都意味著無限可能。
但同時,即使星歷翻至今天,蟲洞的危險性依然不言而喻。
梅捷琳朗聲應下:“是!”
這次會議文森特也在:“前幾天《勒托日報》刊登的關于聯盟攻占反叛軍圣星的頭條,反饋非常好,大家都很振奮。聶將軍的副官聯系我說,近期可以多發布一點前線的消息在上面。”
在場的幾個人都從這句話里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準備蓄勢了?”
只有維因不明所以:“蓄什麼勢?”
梅捷琳問他:“你說蓄什麼勢?如果不是要憋個大的,發布前線的消息干什麼,閑得慌?”
“憋個大的?”維因思考幾秒,突然屏息,“聶將軍那邊要準備奪回勒托了?”
梅捷琳無奈:“不然呢?你數數看,這仗還有多少好打的?”
到現在,南十字大區前線反叛軍的十二支軍團已經被解決得七七八八,只剩下第三和第六軍團拱衛神廷。與之相對應的,中央行政區內,除勒托外,被占領的行星多數也已經收回。
文森特告訴維因:“現今中央行政區除勒托外,還有沃茲星和棱石星在反叛軍手里,不過聶將軍已經整兵,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好消息了。
”
維因突然反應過來:“那……我們也要攻打神廷了?”
漂浮在太空里,時間的流逝和晝夜的交替都變得不明顯,甚至周圍的人、環境、舷窗外的風景都不會有明顯的改變,大多數人的感官都變得遲鈍。
再加上頻繁的戰事,讓人的神經陷在緊繃和松弛的反復中,難以分心,到此刻才陡然驚覺——他們距離反叛軍的神廷不過一步之遙。
龍夕云提醒:“沒有人知道神廷的具體位置和坐標,暫時想打也打不了。”
曾有傳言說神廷位于一艘巨大的星艦上,漂浮在宇宙深處,難以追蹤具體位置。但白塔通過模型搭建測驗,證明以現今的技術,不可能存在那個重量級的星艦。
聯盟也曾千方百計地探查過,幾次拿到所謂的神廷坐標點,但實地查看后,都是假的。
因此,還有人懷疑,是否根本不存在所謂的“神廷”,智者說不定就藏在聯盟的某一個角落。
陸封寒習慣性地望了眼祈言在干什麼,收回視線的同時開口:“現今的局勢對反叛軍不利,智者或許會選擇躲藏好,只需要十幾年,新的一代成長起來了,又會變成他手中的利器,到時,依然能和聯盟繼續對峙。”
梅捷琳嫌棄地擺擺手:“還是別了吧,打仗我已經打累了,我想談戀愛了!爽快點,一次打完不好嗎?”
文森特攤手:“軍方情搜處早就在加班了,據說忙脫了一層皮,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這時,窩在沙發里的祈言突然出聲:“將軍,白塔有新的消息過來。”
他這句話一出,會議桌旁圍坐的人全都將目光聚了過去。
身處前線,雖然時常可見白塔的身影,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發明新設備送過來。但再往深里看,白塔處處都是神秘,比如白塔的具體位置和人員構成,都是一個謎。
祈言將投射在空氣中的虛擬屏朝向眾人:“我們可能要有新武器了。”
看清虛擬屏上的圖像,許久,梅捷琳不禁說了句粗口:“臥槽——”
中央行政區戰事順利,前線安穩,一切有條不紊,各司其職。一時間,作為遠征軍總指揮的陸封寒反倒閑了下來,有時間陪著祈言一起賴床。
說起來,陸封寒從來沒有過賴床的記憶。
小時候他是軍人家庭,作息被培養得很規律,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起床,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定好了的。
后來在第一軍校,每天都有消耗不完的精力,沾床就睡,睡醒就往訓練場跑,什麼都想試試,什麼都想練。
至于前線,硬邦邦的單人床實在不具備讓人留戀的條件,有時候太忙,直接睡在指揮室的椅子或者地板上,反正跟床沒多少區別。
直到他跟祈言睡一張床后。
床還是那張床,沒變軟分毫,但他骨子里的怠懶突然被激發了出來,每每到了起床時間,陸封寒都想抱著人再躺會兒,一點不想松手。
破軍已經將室內的光線調成了自然光,讓人潛意識里覺得,拉開窗簾就能迎來清晨的太陽。
陸封寒將祈言扣在自己懷里,下巴蹭了蹭懷里人的發頂,睜開眼,入目的便是祈言霜色的肩膀,上面印著的痕跡分外惹人,黑色絲質睡袍領口松散,隱約露出了鎖骨窩。
祈言還有些迷糊,闔著眼,碎發被膚色襯得烏黑,薄唇被親吮得發紅,色澤艷麗,像一幅清冷又頹靡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