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說完,就看葉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夏加爾愣神:“你眼神怎麼奇奇怪怪的?我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嗎?”
葉裴突然大笑:“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要走一起走!今天29號,明天你們學校也不上課對吧?走走走,沃茲兩日游!”
鉑藍也笑起來:“沃茲雖然不大,也沒有勒托發達先進,但自然風景很漂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夏加爾還沒回神:“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
祈言幾個對視,最后蒙德里安開口:“一起去吧。”
直到坐上星艦,祈言都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小聲問陸封寒:“我們現在去……沃茲?”
陸封寒“嗯”了一聲:“不想去?”
“沒有,我沒去過,只是……很神奇。”祈言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我以前,都很有規律,也很有計劃,有時間表。”
陸封寒理解了:“第一次有這種臨時行程?”
“對,”祈言望著舷窗外聯盟的巨大標志,“除了住的地方,我只到過勒托。”
陸封寒心被輕輕刺了一下,猜測:“因為不安全?”
“對,太危險了。”祈言說起時,并沒有不滿的情緒。
能看得出,祈言對這一次臨時出行很珍惜,也很期待。
主動幫祈言將座椅的安全設備弄好,陸封寒在低頭時開口:“以后要去什麼地方,我陪你,就不會危險了。”
星艦自民用航道駛出,一陣顛簸后,驟然一輕,整艘星艦仿佛飄在海面上的薄薄樹葉。
因為是臨時買的票,幾個人的座位沒在一起,祈言和葉裴、鉑藍之間,斜斜隔著過道。
葉裴正扒著舷窗朝外望,遙遠恒星的光映在她的眼底:“每次搭乘星艦,都想感慨人類的偉大和渺小。
”
鉑藍點頭:“對,再一想到,航道,星艦,星圖,躍遷網,都是人類發明和探索得到的,就很自豪。”
葉裴激動:“對對對,你懂我的意思!就像地球時代的大航海!發現新的大陸,不斷完善地圖!”她笑道,“要是我生在那個時代,我一定會是船長!”
鉑藍:“那我就當舵手!一起探索新大陸!”
隨著星艦的前行,漂浮在太空中的各式殘骸也逐漸由一個小點變作龐然大物。
這些都是科技大毀滅的痕跡。
空間源疊態坍縮后,引發大規模爆炸,爆炸殘留物大多數都四處漂浮,聯盟曾經想要清理,但數量太過龐大,力有未逮,因此航道兩側,時常能看見這些“歷史遺跡”。
靠近躍遷點時,星艦艙內的指示燈逐漸熄滅,動力引擎依次關閉,腳下微弱的震動也止息。
播報開啟,提示所有乘客做好準備,注意安全,星艦即將接近蟲洞。
微弱的光線里,陸封寒余光發現祈言握緊扶手的小動作:“怎麼了?”
祈言抿抿薄唇:“我暈星際躍遷。”他又加了句解釋,“從梅西耶大區來勒托時,才發現添了這個毛病。”
陸封寒輕笑,將祈言的手指從座椅扶手上松開,搭在了自己左手腕上:“扶手太硬,你手指會疼。要是緊張,可以抓我的手腕。”
祈言指尖微微蜷縮,遲疑著輕輕搭在了陸封寒手腕上。
跟他不一樣,陸封寒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寒冷,仿佛無時無刻,體溫都是暖熱的。
手腕再往上,是緊實的肌肉,蘊著力量,肌肉線條繼續延伸,最后會藏進松松挽起的袖口里。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祈言呼吸忽然有些悶,掌心像是被燙了一下,神經末梢敏感得不可思議。
他盡量將視線轉向舷窗外,去想象蟲洞內扭曲旋轉的單調光影。
陸封寒有點熱,他用空著的右手松了松領口,但這種燥熱感并沒有消褪。
瞥了一眼貼在自己腕上的手,陸封寒又忍不住想,這只手明明握不了星艦的操縱桿,開不了槍,修不了炮膛,但——
很好看。
白,修長,骨節勻稱。
讓他難以忽視的存在。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在星艦進入蟲洞的瞬間,松松搭在陸封寒腕上的手指同時收緊,祈言的臉色也蒼白起來。
他閉上眼,調整呼吸,努力適應突至的心悸感。
交錯的光影將祈言挺直的鼻梁和唇間的線條勾勒,讓他呈現出一種隱忍的脆弱感。
看了幾秒,陸封寒突兀抬手,覆住祈言的半張臉。
未被擋住的嘴唇是沒有血色的淡粉,陸封寒意識到,蓋住眉眼后,才令人驚覺,祈言的唇線精致又漂亮。
掌心下的人問他:“為什麼捂住我的眼睛?”
陸封寒無法解釋。
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像被蠱惑了一樣,視線一直落在祈言下唇。
沒有得到回答,祈言也沒有固執地追問。
直到陸封寒想到了一個理由:“要不要睡會兒?”
祈言這才低低“嗯”了一聲。
拿出星艦配置的靜音耳塞,細致地給祈言戴上,之后,陸封寒就感覺有柔軟細密的睫毛從自己手心掃過,癢意沿著神經,直直傳到了心尖上。
不過沒多久,祈言就從淺眠中醒了過來,他第一反應便是看向陸封寒,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星艦內沒有任何聲音,氣氛沉滯。舷窗外,是躍遷通道扭曲的光影。
陸封寒將靜音耳塞取下,放回原處,嗓音很低:“遇到了星際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