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要不是系統出了問題,要不就是——”
蒙德里安:“人為制造出了問題。”
葉裴將視線放到了祈言身上。
蒙德里安慢了兩秒,也看向祈言。
祈言指指自己:“需要我做什麼嗎?”
葉裴期待地問:“祈言,你既然能在ISCO內網被入侵的時候,幫著安全中心打折入侵者的腿。那你能不能進到倫琴基金會的內網,查一查,看能不能驗證驗證我們的第一種猜測?”
祈言想了想:“沒問題。”
葉裴跟蒙德里安對視了一眼——他們這是抱上了什麼大腿?
不過五分鐘,祈言就從倫琴基金會的內網找到了答案。
“我們提交成功后,倫琴基金會也收到了,但在第二天上午十點,我們提交的作品被刪除了。”
葉裴手指繞著頭發尖:“能看見刪除的人是誰嗎?”
“刪除的人擁有管理員權限,”祈言輸入一串指令,繞進倫琴基金會辦公區的監控系統,找到了與進行刪除操作同一時間的錄像畫面,截取。
葉裴看著畫面里的人:“這個人我知道,倫琴基金會的常務理事,倫琴官方頁面上,他的照片在前排。”
她皺眉,眼神微利:“所以是倫琴基金會的常務理事把我們提交的作品刪除了,卻又在我們去詢問時,指責是我們沒有提交?呵,還真是倒打一耙,把責任推卸得干干凈凈。”
蒙德里安看著錄像畫面:“你們覺得,他們為什麼要刪掉我們的作品?”
“我們擋路了,”葉裴不傻,只是之前一直對倫琴獎抱有信任,她分析,“大家都不是瞎子,高低優劣是看得出來的。如果我們進入了評選行列,那不給我們第一,也要給我們第二,否則,他們標榜的公平公正就是笑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把我們提交的作品刪掉,神不知鬼不覺的。”
如果不是祈言讓他們要“自負”,或許這件事就會這麼無風無浪地過去了。
蒙德里安回憶:“我們看過獲獎作品,水平都沒問題。”
葉裴又發愁了:“也是,確實都沒什麼問題。”
一直旁觀的陸封寒插話:“難道不是,都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葉裴轉過頭:“什麼意思?”
“既然背后的人目標明確地把你們一腳踢走,說明你們會得到的獎,就是他們想拿到的,所以,暫時可以確定是一等獎的一個隊伍和二等獎的兩個隊伍。”
陸封寒見兩人點頭,繼續道,“其次,為什麼背后的人堅信,只要把你們踢走,他們就會占住一等獎或者二等獎?連傅教授在推測時,都只不確定地說,在沒有黑馬的情況下,你們會拿第一。”
見蒙德里安面露思索,陸封寒繼續道:“因為背后的人確定他們提交的作品一定能夠得獎,且作品的水平不會被質疑。”
他點到即止:“踢走競爭對手,確定拿獎,保證不被質疑,背后這個人很謹慎。”
葉裴猛地抬頭:“所以——”
十月二十一號晚上,勒托的天空還沒黑盡。
麗舍音樂大廳里,江啟身穿修身剪裁的黑色西服,正被江云月帶著跟人招呼寒暄。
江云月披著一條手工織就的素色披肩,款式簡潔的連衣裙將她的身形修飾得婀娜有致,有種優渥環境與歲月積淀促成的韻味。
招呼打完,江云月帶著江啟往會場里面走,一邊道:“你看,該是你的,從來都會是你的。
不管是倫琴一等獎,還是祈家。”
江啟努力藏起眼中的興奮,但因為年紀不大,對情緒的掌控還不到火候,依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云月也不責備他,只溫聲道:“按照媽媽說的做,不會錯吧?”
“當然不會錯!”江啟扶著江云月的手臂,高興道,“爸爸不在勒托,但答應送給我的禮物已經到家里了。”
他又問起,“媽媽,那跟我一隊的那幾個人要怎麼處理?”
江云月撩起眼風,又適時地教江啟:“這次拿到的獎金,你一分不要,本來也沒有多少錢,都給他們分了,讓他們記你的好。”
江啟沒說話。
江云月不問都知道:“你是不是想直接把人送離勒托,或者干脆送出中央行政區?”
江啟不答,默默點了頭。
“你啊,”江云月很有耐心,詳細說給他聽,“他們答應跟我們合作,不是想以后進祈家的產業工作,就是想求個門路、有個好的未來,所以肯定不會把這次的事說出去,你好好籠絡著,說不定以后還是個助力。真送出去了,還可能會怨上你,鬧出些麻煩來,有的煩。這種人,必須要握在自己手心里才安穩。”
聽完,江啟覺得自己想得確實太狹隘了,連忙表示自己記住了,又問:“媽媽,這次之后,祈言真的會服軟,回家里吃飯嗎?”
“你說呢,”江云月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半點不見得色,“這次之后,他自然就知道,不管什麼時候,手里有權力、背后有倚仗才是好的。獨木難支,風一吹便倒。人都為自己,他不傻,當然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
她想,林稚的兒子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被她的兒子踩在腳底。
江啟嘴角是藏不住的笑:“等他回來了,我可以讓他給我倒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