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是二年級,只做某個項目的基礎數據整理和收集,更深的接觸不到,但如果項目意義重大,就算是基礎數據資料,也非常有價值。”
多的他沒說,但一般涉及泄露科研資料,要不就是賣給了競爭對手,要不就是賣給了敵方——比如反叛軍。
將一個不及巴掌大的光儲器遞給祈言,蒙德里安叮囑:“這里面是我們組所有的數據資料和相關進度,有保密級別,不能帶出研究室。里面記錄了你的個人信息,只有你本人才能打開。”
大致說完后,蒙德里安去做自己手里的事情了。陸封寒出于習慣,將實驗室內部結構打量了一遍。
室內面積很大,窗邊的區域被劃為了辦公區,擺放有十套帶觸控桌面的桌椅,價格不菲。旁邊還有一張長桌,應該是小組研討會時使用。至于靠里放著的各種儀器,陸封寒看著眼熟,卻不知道具體用途,只目測——非常值錢。
聯盟最強敗家子的腐敗豪奢,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而祈言將光儲器連入光計算機,將里面的內容看了看。
然后就明白了赫奇為什麼會被圖蘭開除。
這個項目應該是圖蘭和軍方的合作項目,研發一個新型信息處理模型。這個新模型主要應用于軍方星艦,對接星艦中控系統的幾百個輔助器之一。
整個項目被拆得十分零散,到他們手里的,只是最為基礎的一個數據挖掘和分析,絲毫看不出和星艦有任何聯系。
祈言是因為熟悉星艦的中控系統,這才認了出來。
組長是一個叫葉裴的女生,最后到實驗室,見了祈言,先表示了歡迎,之后又關心:“你剛來,要是有哪里不懂,我是組長,都可以來問我。”
洛朗將坐著的椅子往后,發出“呲——”的一聲,他毫不客氣:“葉裴,人家是我們班的天才學生,怎麼可能會有不懂的。”
葉裴有些惱,明明她只是表達歡迎和友好的態度,但到了洛朗這里,怎麼就變成她質疑祈言的能力了?
她連忙解釋:“我——”
“謝謝你,”祈言幾乎跟葉裴同時開口,“之后就麻煩你了。”
葉裴笑彎了眼:“沒問題,大家一起進步!”
祈言幾乎沒有適應期,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甚至他還是整個小組十個人里,最先完成任務、且還能保證準確度的。
葉裴拿洛朗自己說過的話去堵他:“欸,沒想到你說得真沒錯,你們班這個天才學生,竟然真的沒有不懂的地方!”
洛朗差點折了手里的筆。
又是最早離開研究室,陸封寒將懸浮車開上快車道,見祈言一直低著頭,神情似乎還有些嚴肅。
他閑散開口,問得隨意:“在看什麼?表情繃這麼緊。”
祈言把《勒托日報》的頁面展示給陸封寒看,“遠征軍大潰敗是在七月二十一號,今天是九月十一號。”
二十一號?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陸封寒有短暫的失神,又問:“所以?”
“報紙上說,南十字大區前線遠征軍總指揮已經失蹤整整五十天。但不管是遠征軍還是聯盟,都從未放棄尋找,一直在期待奇跡的到來。”
祈言將新聞的最后一句念出來,“盡管總指揮存活的幾率渺茫,我們仍不放棄一寸希望!”
陸封寒握著操縱桿的手一收,差點沒把懸浮車斜斜撞到慢車道上去。
在新聞里看見有人說自己存活的幾率渺茫,是個什麼感覺?
反正陸封寒作為奇跡本人,是體會到了。
他估摸著,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看見自己的訃告了。
他在南十字大區前線多年,是實打實靠著自己立下的軍功,從畢業時的尉官,層層升至一星準將,一滴水沒摻。
這就導致,只要新上任的代理指揮想安撫人心、穩定局面,就一定不敢拍板說他已經死在那場埋伏里。
至少態度要拿出來。
即使所有人心里,都覺得他不可能活下來。
至于不放棄生還的可能性,不放棄尋找與救援?
宇宙中接近絕對零度,人不可能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在宇宙中存活。
軍方內部必然早已認定他死了,只等哪天多方利益博弈后,勒托把下一任遠征軍總指揮定下,他這個存活幾率渺茫的總指揮才會死得其所。
沒想到他陸封寒,竟然都沒權利選擇自己的死期。
陸封寒手肘撐在窗邊,心里覺得有些無趣,整個人像懶散蟄伏的野獸。
他又問祈言:“怎麼突然看起了這個?”
祈言如實回答:“因為這是頭版第四條。”
第四條?
芙吉琳娜來勒托開演唱會,都能上頭版頭條,他竟然只占了第四條?
還真是沒面子啊。
余光瞥見祈言低頭繼續看報,一頁一頁翻得認真,又忍不住想——念這麼一段給他聽,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或者說,改主意參加祈家的慶祝宴、刪除慶祝宴上他和蒙格的監控內容,甚至救他一命、和他簽定兩年的合約——
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把今天的《勒托日報》看完,祈言注意到報紙上的日期,想起:“我在黛泊定做的衣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