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別怨孩子啊,是羅剎子不讓他說的。”
“我知道,所以我會把三九天也揍了。”
“……你確定你打得過他?”
“夫妻打架不要瞎勸,總之你快點,我趕時間。”
他已經遲到了太多年。
第74章
木葛生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烏畢有在一旁睡得正熟,手里還攥著手機。
木葛生摸了一把手機,接著一腳踹醒烏畢有,“別裝了,趕緊起來。”
烏畢有不情不愿地睜開眼,“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著?”
“你這傻閨女一打游戲就通宵。”木葛生站起身,“你那手機還燙著呢。”
烏畢有這次倒是沒有計較木葛生叫他傻閨女,他的注意力在別的地方,他咳了一聲,猶猶豫豫地試探道:“那個啥,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麼?”
木葛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烏畢有:“……”
這個時候學校已經開門了,學生們陸續抵達,木葛生沒說什麼,手里拋著山鬼花錢,慢悠悠地晃出校史館,所到之處人群退散。烏畢有一頭霧水地跟著他,殊不知自己在別人眼里已經成了校霸的小弟。
木葛生從幻境里出來后倒是不急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城隍廟,在是在學校里四處閑逛。
烏畢有跟著他從操場晃到食堂,又從食堂晃到教學樓,終于忍無可忍道:“你到底在干嘛?”
“沒什麼。”木葛生老神在在道:“就是看著一群單身狗,有一種人生贏家的感覺。”
烏畢有:“……”
木葛生還在那里嘖嘖搖頭,邊笑邊樂,一副撿了天大便宜的大傻子模樣。
烏畢有面無表情地摸出手機,往群里發了條微信,“老不死的怕是瘋了。”
柴宴宴幾乎是秒回,“我看舅老爺也差不多瘋了。
”
安平:“情況進展的怎麼樣?他倆咋了?”
自從那日三人看過烏子虛留下的山鬼花錢,三觀碎了一地。
其實也不算碎了一地,就是心情十分復雜,好比你翻出爹媽當年的結婚照想看看他倆當年的傻樣,卻被塞了一嘴狗糧。
安平還好些,他事先就見過不少回憶的碎片,東拼西湊將整件事串了個七七八八——從銀杏書齋少年初識、城西關并肩作戰、留學時互相通信、大軍壓境鎮壓陰兵、再到木葛生救人身死、還有那場驚心動魄的冥婚。
柴宴宴從頭到尾都在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安平以為她嗓子壞了,烏畢有見怪不怪道:“別管她,這娘們兒一看某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雞叫。”
柴宴宴捂著臉跺腳,有種奇異的興奮,“真香,我又相信愛情了。”
感慨歸感慨,三人面前還是擺著嚴峻的問題——第一,到底該不該讓木葛生知道,柴束薪和他成親過;第二,到底該不該讓柴束薪知道,他仨知道他和木葛生成親過。
兩件事都不輕松,第一個是找罵,第二個是找死。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三人糾結了好幾天,最后秉持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解脫的原則,把烏畢有推出去當這個冤大頭。
那日柴束薪從蜃樓回來,正在城隍廟處理藥家遺留問題,烏畢有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心態去了,眼一閉心一橫,把整件事倒豆子般說了一通。
柴束薪正在看文件,聽完后沒什麼反應,烏畢有站的腿都僵了,才聽見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枚山鬼花錢是你父親留給木葛生的,你有看的資格。”對方頓了片刻,又道:“我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很久了。”
烏畢有懸心吊膽地等著對方的下文,卻看見柴束薪重新低下頭去看文件,片刻后看了他一眼,“還有別的事麼?”
烏畢有:……就這?
柴束薪的反應有些太過平淡,以至于死里逃生的烏畢有并不覺得慶幸,反而有些失望。
人嘛,就是這麼作。
但很快三人就意識到事情不對,柴束薪在屋子里坐了一天一夜,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連看的文件都是同一份。
“怎麼辦?”柴宴宴看著安平,“舅老爺拿的文件是藥家和安家剛談下來的合同,咱媽還等著我簽完拿回去呢。”
安平:“……我回家拿份復印件。”
這麼拖著不是個事,柴束薪沉默了一天一夜,烏畢有坐不住了,朱飲宵之前說過木葛生可能被林眷生帶去了蓬萊,他從安平那里搜刮到蓬萊的入門玉牌,風風火火跑去找人。
昨日他和木葛生深夜抵達校史館,順便在群里發了條消息,說老不死的看到了山鬼花錢。
柴宴宴則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柴束薪。
“舅老爺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不正常了。”柴宴宴在群里發了條消息:“他一直在廚房做一品鍋。”
烏畢有:“做了一晚上?”
“現在廚房里堆了三大鍋。”柴宴宴道:“他還在做。”
烏畢有:“……”
安平正在上課,偷偷摸摸發微信,半天才冒出一條,“烏畢有,你看看半仙兒是不是不見了。”
烏畢有這才發現,他剛剛光顧著看手機,木葛生早跑沒了影。
“他來班上上課了。
”安平道:“他瘋了。”
柴宴宴:“老祖宗干了啥?”
“全班都在早讀,他突然進來,開始發糖。”安平道:“說是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