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曾見嵇云驅動過一次法扇,那次驅動法扇的場景極其震撼,卻不知道彥冬這次準備怎麼做。
彥冬動作極快,他手指結著復雜的符印,邊闔眼默念著咒語。那法扇受咒語驅使,迅速飄到湖心,緊接著扇骨跟扇面脫離。那數根扇骨霍然變的龐大,接著狠狠插進湖底。奇怪的是,湖面的水竟沒受到絲毫影響,仍平靜的像跟扇骨沒在同一空間。
扇骨插進湖底頃刻化成數根巨柱,緊緊相連融合一體,接著化成了一扇金色的刻著無數梵文的巨門。
第102章
那巨門起初緊閉著, 此刻在彥冬的驅使下正緩緩打開。
彥冬緊閉著眼,額頭滲出滾滾的汗水, 結印的手也跟著顫抖,像承受著極重的負擔。
巨門緩緩露出條縫,夏煜透過縫隙看到里面什麼都沒有。那門里極其空曠,遠遠望不到邊際, 然而沒有天,也沒有地, 一切盡皆被薄霧籠罩著,透著神秘的強烈未知感。
等那扇巨門完全打開, 彥冬便站到旁邊讓他們先進。彥冬往旁邊讓路的時候身影晃了晃, 臉色也變的煞白。
白起沒半點猶豫,身影消失當先沖進了門內。
彥冬眼神陰鷙地望著白起背影,忽然微勾起唇笑了笑。
夏煜剛好看到那幕, 就側頭奇怪地看了看他,暗想彥冬到底是給白起又找了什麼麻煩。
彥冬察覺夏煜視線,卻沒跟他解釋的想法, 唇勾起的弧度又恢復到之前的繃直,催促夏煜跟徐梵快點進去, 別耽誤時間。
徐梵走過來緊握著夏煜的手,跟他一起踏進了那扇門內。
湖邊, 彥冬卻沒急著進去,而是極有耐心地看著遠處,像在等待什麼的到來一般。
此刻別墅臥室, 半敞的窗簾恰好讓陽光照進來,給地板床鋪裹上層暖意。
梁卓衣著整齊地躺在床上,手握著一截細細的棉線,那線像浸過血般的紅。梁卓望著細線看了好一會,接著將那細線認真纏到手腕上。
細線是彥冬給他的,說想要看清楚白起的真面目,就將那線在正午時分纏到手腕上。彥冬曾想殺他,梁卓按理本該拒絕的,偏偏卻下意識就接了過來。
彥冬看他接了便諷刺般地笑:“我還以為白起手段有多高明,看來你也沒那麼信任他嘛。”
梁卓當時臉色有些難看,卻沒反駁彥冬說的話。
他承認,那天彥冬說的話對他造成了很大影響。雖然白起很快認真地跟他解釋,說嵇云的死跟他沒任何關系,是彥冬沒事找事誣蔑他,梁卓卻仍然耿耿于懷,沒法控制地對白起產生了懷疑。
那些懷疑就猶如一顆種子,深深埋進梁卓心底,接著迅速生根發芽。
他忍不住地想,白起還有沒有瞞著他什麼。白起究竟是誰,又怎麼會找到他,徐梵曾質疑過的那些問題,此刻卻都在他腦海肆意翻滾。梁卓甚至忽然發現,他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無條件地信任白起了。
細想起來,白起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他很強,甚至不懼陽光,那些普通鬼魂面對白起都很恐懼。
白起那兩位手下也很奇怪,一位叫魅,愛穿精美復雜的古裝,長的極其漂亮,對誰笑的時候像能懾其心魂。
梁卓能感覺到,魅對他很厭煩,沒白起在場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極其的冷。除了魅,還有位叫藤,看著沒什麼特點,實力卻很強。
白起很少讓梁卓跟他們接觸,但梁卓還是能感覺到他們渾身散發的血腥氣息,那是殺過很多人才能沾染的味道。
所以在彥冬忽然出現的時候,梁卓就知道他沒法再裝聾作啞了。他必須查清楚白起的身份,解除內心的疑惑。那些疑惑壓在他心頭,讓他時時刻刻都難以心安。他一時懷疑白起,一時愧疚竟猜忌起白起,再多折騰幾次早晚崩潰。
梁卓想著態度也更堅決了。他想知道跟白起相關的一切事,而不是一無所知地被其排斥在外。
纏好綁在手腕的細線,梁卓看了眼墻壁掛起的時鐘。秒針一幀一幀地移動著,此時剛好指到十二點整。梁卓接著按彥冬所說地閉上了雙眼。他很快感覺到那細線傳過來道不容反抗的拉扯力,梁卓動彈不得,只能任那細線將他靈魂硬生生地從身體里拉了出來。他輕飄飄地飛了起來,低頭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的身體,緊接著那細線又牽引著他迅速往遠處飄去。周邊建筑景物走馬觀花般迅速轉變。
再接著,梁卓感覺細線的拉扯力忽然消失了。他看到正前方的湖心,赫然矗立著一扇極其恢弘磅礴的金色巨門。梁卓沒來得及驚訝,轉頭又看到站在湖邊的彥冬。他試著接近彥冬,張嘴想問什麼,偏偏還沒等問出來,剎那靈魂便不受控制地徑直狠狠撞進了門內。
彥冬表情平靜地看著梁卓進到門內,接著也毅然朝前走進了那扇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