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不到夏煜, 但起碼不能變成累贅。
而此刻嵇云那里,也遇到了麻煩。
他在廣場中央畫了副巨大的法陣,現在法陣剛進入收尾階段。
彥冬手忙腳亂驅逐著企圖摧毀法陣的鬼魂, 然而出動的鬼魂太多了,力量還都很強。他起初還很輕松, 慢慢就力竭疲累了,總有幾條漏網之魚, 悄然襲向嵇云。
構建法陣極其復雜,每道咒語都必須完全吻合。咒語生效過程中,也吸取著嵇云的法力。他此刻必須全神貫注, 不能受到外界干擾。當然法陣一旦建成,便會像牢籠般囚住所有鬼魂,將其頃刻摧毀。
鬼魂襲來的瞬間,嵇云仍專心法陣毫無還擊之力。
就在鬼魂碰到他的剎那,一柄法扇猶如利刃凌空刺透鬼魂身體。那鬼魂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便被法扇弄的灰飛煙滅。
彥冬緊握著法扇,那是師父構建法陣前交給他的。他抿了抿唇,更快地迅速斬殺著附近的鬼魂。
暗紅色的陣法逐漸收攏,嵇云完成了最后一道咒語。
所有咒語亮起微光,頃刻猶如一把鑰匙,打開了那扇蒙蔽所有人類視線的門。
那些之前還無動于衷沒發現異樣的影迷跟工作人員都驚恐地喊叫起來,他們迅速沿著樓梯往外逃。不知什麼時候,整座大廈儼然被無數的鬼魂所侵占,那些鬼魂有的茫然游蕩,有的相互毆打,地面哪還像之前那麼整潔,明明都染滿了鮮血,看著極其恐懼。
無數人尖叫著逃出了大廈,法陣外亮起的微光猶如屏障,將逃離的人阻攔在外。
嵇云凝神,還差一點點,陣法就能徹底完成了,到時候再多的鬼魂也都無所畏懼了。
他咬破指尖,準備以血給陣法畫上句號。
他的血液有著很強的驅鬼性,能讓陣法的力量更強。
然而就在寫下最終一筆的時候,一只明顯被激怒的惡鬼卻猛地沖破彥冬的阻礙,筆直朝著嵇云撞過來。
嵇云毫無防備,被鬼魂撞的踉蹌了數步,落筆也失了準頭。他心神受損,遭到陣法反噬,猛地吐出口血。而那陣法的微光也在剎那熄滅。整個陣法轉瞬間全然崩潰。
嵇云吐完血,頭都沒抬,揮手便將那鬼魂打散了。
彥冬迅速趕過來,看到受傷的師父跟被摧毀的陣法很是難過愧疚:“師父……”
嵇云抬頭看著彥冬。彥冬既要對付鬼魂,又要提防他被鬼魂襲擊,此刻看起來很狼狽不堪。他殺了很多鬼魂,也受了不輕的傷。衣服臟亂,渾身被鬼魂撕裂的傷口很難愈合,還在往外淌血,就連脖頸一側都有道傷口,再稍稍深一點,就要傷及喉管了。
“對不起,師父。”彥冬愧疚極了,很痛恨自己之前怎麼沒好好跟著師父學法術,總貪玩,仗著師父厲害就無所畏懼:“我以后一定努力,好好認真學法術。”
他邊說邊可憐兮兮地望著嵇云,好像嵇云再多罵他一句,他就能當場哭出來。
嵇云接過法扇,唇邊還沾著血。他表情平靜地摸了摸彥冬腦袋,轉身徑直朝大廈走去。
被摸腦袋能清楚感覺到師父溫柔的安慰的彥冬,鼻子突然一酸更想哭了。
——師父真好,師父怎麼能對他這麼好啊。
“快跟上。”嵇云淡淡的嗓音傳過來。
彥冬連道:“是。”緊接著拔腿追了過去。
夏煜這邊則盡量拖延夏澤時間,他邊逃邊往夏澤身上扔符咒,那是嵇云出發前給他的,每張符咒都蘊藏著很強的力量。夏澤不敢跟符咒正面對上,這讓夏煜有了很多的逃生機會。
夏煜逃進了放映廳里。放映廳里沒有人,但正播放著的電影跟現場遺留的挎包跟手機都表明,這里的人是剛慌亂逃走的,甚至連手機都忘了拿。
夏澤步步緊逼,絲毫沒準備留情,每次都動了殺機。他的目標更很明確,從始至終都是夏煜。夏煜看著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簡直懷疑他是不是挖了對方的祖墳。
僅剩的符咒都被用掉了,夏煜心冷的像鉆進了冰窖,邊退邊想著自救的辦法。
“我認識你?”夏煜背貼著墻,邊琢磨能逃離的路線。
夏澤速度遠勝夏煜,陰沉著臉狠狠掐住夏煜喉嚨,指骨不斷收緊,夏煜甚至都能聽到脖頸骨頭響起的聲音。
“等,等等——”夏煜掙扎著極其艱難地道:“你讓我死個明白。你這樣能……能甘心嗎?我就算死,也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死……”他說的很艱難,每個字都像從喉嚨硬擠出來的。說完大腦缺氧,甚至短暫地喪失了思考功能。 夏澤認真想了想,忽然松開了扼緊夏煜喉嚨的手。
是啊。
他現在殺了夏煜,對方卻什麼都不知道,那又有什麼意思。
他甚至一點報復的快感都沒有。
新鮮氧氣剎那大量涌入,夏煜恢復清醒的同時,也痛苦地劇烈咳嗽起來,眼角浸出生理性鹽水。
他趴在地上稍稍恢復,剛想繼續跟夏澤周旋,手上卻猛地傳來劇痛。
夏澤掏出了把尖刀,將其狠狠插進夏煜掌心又迅速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