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跟司機外,其他都是他的學生。
這些學生很朝氣蓬勃,到了潼嶺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尤其是聽聞了潼嶺的傳說,就更對潼嶺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期待及向往。
夏煜跟孟森一來二去地聊著,又說起過來潼嶺的坎坷之處。
孟森聽夏煜說著,想了想突然提到,他們過來的時候,曾碰到過主動撞向前擋風玻璃的黑色鳥兒,當時“嘭”地一聲,把大家都給嚇一一跳。說完又指著仍殘留血跡的擋風玻璃讓夏煜他們看。
孟森說起這些,顯然是沒怎麼當回事的,更沒覺得詭異可怕。畢竟是學考古系的,見的骷髏跟古物多了,對這些更是見慣不怪。
然而夏煜幾人心里卻猛然打起鼓來。他們都還清楚記得,過來的時候,他們也撞到過讓司機忌諱莫深的黑色鳥兒。
同一段路上,竟接連發生兩件相同的事,莫非真是巧合不成?
夏煜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潼嶺地勢很高,崇山峻嶺,連綿起伏。歷經十年蕭瑟凄涼,這里原先繁華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架起的高聳的宣傳圖,如今亦只留下銹跡斑斑的鐵框架,修筑的臺階更是長滿雜草,讓人無從落腳。
到了通往謝家村的小路,謝堯便讓孟森將他們放下,想了想,又問起孟森準備去潼嶺哪處,說他還算了解潼嶺,沒準能幫孟森他們指指路。
孟森沒隱瞞地指著遠處那座極其恢宏高聳的巨塔。
那是座高高的屹立于山巔的塔,塔身極其壯觀華麗,仿佛能看到千萬年前,那乘云而至的佛,高坐在塔頂傳經頌道的場景。
“那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潼嶺佛塔。傳說,佛曾至此傳經頌道,解救眾生。當時過來聆聽佛法的人千千萬,佛塔由下至上,一層更比一層狹窄,而最頂端,便是佛論道的地方。當然這是傳說,但傳說總有現實依據,我聽游客說,那里仍存留著很多神跡。”
謝堯自然清楚這則傳說,介紹著當地的風俗習慣,又囑咐了些到潼嶺的注意事項,接著夏煜幾人跟孟森他們告辭。孟森帶著學生去佛塔,謝堯則領著夏煜三人準備進謝家村。
通往謝家村的路明顯還有人走著,在茂盛的草叢里踩出了條平整踏實的路。都說潼嶺保留著未被破壞的原始風光,夏煜感覺這話的確不假。他們沿著小路徑直朝前走,路過茂盛的草叢,高聳的樹木,偶然竟還有竄來竄去的動物,感覺就像是進入了真正的原始森林般。
一路上,謝堯領著夏煜他們避開了很多謝家村通過簡易裝置設立的陷阱。他做這些的時候,動作很嫻熟游刃有余,顯然之前沒少躲避這些障礙跟陷阱。
又朝前走了幾分鐘,總算看到了寬闊的村落。這些村落還采用著古老的建筑結構,黑瓦屋頂,房屋低矮,見不到一座兩層的平房。村落占地面積很廣,房屋更擁簇緊湊,估摸約能居住一百多人。這在人煙稀少的潼嶺,顯然已是極其龐大的家族。 然而詭異的是,本該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村落,此刻卻偏靜悄悄地聽不到半點動靜,就像是座龐大的死城。沿著村落前的田坎朝前走,便見家家戶戶都是房門緊閉,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幾道人影。
謝堯皺眉詫異地領著三人朝前走,對眼前所見同樣錯愕不解:“村子之前還很熱鬧的,到處都是忙著耕種的人,怎麼突然間就沒人了,連田地都荒廢成了這樣。”
謝堯的疑問自然沒人能解答。
四人觀望著繼續朝前走,卻沒提防斜角處突然猛地沖出位青年。
那青年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臉臟的更看不清容貌,唯獨那雙眼睛尤其漆黑明亮。他定定盯著四人,眼神透著戒備憤怒,猛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子,一顆又一顆地朝夏煜幾人砸去。
“滾。”青年邊拼命扔著石子,邊惱怒地低吼著。
夏煜見狀連道:“你別緊張,他之前是村里的人,我們是他的朋友,絕沒有惡意的。”
青年像是沒聽懂夏煜的解釋,表情都沒變過,仍兇狠地擲著石子,嘴里反反復復就說著一個字:“滾。”
夏煜還想說什麼,卻被謝堯一把拽住了,搖頭道:“算了,我們還是別再刺激他。這樣恐怕問不出什麼事。我直接帶你們去見表叔,他是族長,肯定能幫我們安排住的地方。總之先把行李放好再說。”
姚兆霆點頭,夏煜跟顧尤辰亦沒異議,幾人便避開青年接著朝前走。遠遠地,都還能聽到青年喊著“滾”的聲音。
夏煜走著轉過頭,卻發現青年定定盯著他。他微頓了頓,察覺青年視線有點飄,便側頭看向徐梵,這才發現那青年竟像是緊盯著徐梵的。夏煜總覺得那青年的眼神犀利明亮,連迅速收起視線,緊跟上走遠的謝堯。
謝堯畢竟遠離村莊這麼久,記憶跟現實存在著些差異。
過去的路上,謝堯一直嘀咕著表叔可別搬走了,亦或不在家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