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這份模擬畫像是有人匿名傳進他郵箱里的,那人很了解阿梵的案子,更分析的頭頭是道。
見姚兆霆沉默著像是仍有些疑慮,梁卓又接著說道:“只是查一查這人,叔叔應該能辦到吧。那人說的要是假的,查一查又有何妨,沒什麼損失,但要是真的呢?這人要真是殺害阿梵的兇手,放過了他,叔叔您能甘心嗎。”
他了解叔叔有多想抓到真兇,只要有絲毫可能性,叔叔都必然會一查到底。
如梁卓所料,姚兆霆認真考慮過后還是答應了。徐梵的死一直是他深埋心底的刺,這根刺一天沒拔掉,就會多痛一天。何況他當初答應妹妹會好好照顧她的孩子,現在徐梵早逝,他將來又有何顏面再見妹妹。
“我會讓手下的人查。”姚兆霆短暫的失態便迅速調整過來,又道:“我正要給你打電話,下周我媽跟大姨她們會過來玩,準備多拍些照片,你到時候過來玩吧?錢會照付。”
梁卓無奈笑道:“叔叔,您還跟我說這些。”又問道:“她們什麼時候過來?”
姚兆霆道:“下周三吧。過來玩幾天又要走,說是報的旅游團。”
“周三……”梁卓不好意思道:“叔叔,周三可能不行。”
“你有事?”
“嗯,那天是十五。”梁卓歉意地提醒。
姚兆霆認真想了想,拍拍腦袋道:“哦,我都忘了,那天是十五。那你晚幾天過來吧,她們應該能玩一周。”
梁卓當即爽快道:“好。”
說起這事,姚兆霆又忍不住奇怪道:“你每年這月十五的幾天要麼關家里不出門,要麼就找不著人,是跟誰玩去了?這麼神秘不能讓人知道?還學牛郎織女鵲橋相會呢。
”
“哪有。我就是騰點時間休息。”梁卓明顯不愿多提,笑著轉移了話題:“真羨慕陳奶奶她們,能滿世界地旅游,要多逍遙有多逍遙。”
姚兆霆見慣不怪,見梁卓不愿說便也不再問起。
接著哼了聲道:“我這不是花錢找清靜,就這麼一個媽跟大姨,她們愛玩就讓她們玩去,省得回來還天天嘮叨我。”
“陳奶奶也是擔心你。”
姚兆霆都四十多了,別說結婚,連女朋友都沒有一個,家里人自然是要著急的。
只是家里人著急的不行,姚兆霆自己卻完全沒當回事,一心撲在工作上面,沒提過半句想結婚的話。
梁卓頓時想起自己爸媽,他現在可沒比姚兆霆好過多少,他媽都張羅著要給他介紹對象了。
這事梁卓想起來都頭疼。
結束通話之后,梁卓起身凝視著窗外沉沉夜色。
他想起叔叔剛剛說的那些話,更想起即將到來的十五。心跳突然有點加速,唇角更是抑制不住地上揚。梁卓屈指輕輕叩擊著窗沿,像是望著夜色,又像是透過夜色看著某些讓他心向往之的東西。
房門突然被叩響,外面緊接著傳來孫姨的聲音:“小卓,睡了嗎?”
“還沒有。”梁卓說著過去開了門。
孫姨端著杯熱牛奶進來,見了梁卓笑著說道:“黃姐見你晚飯沒怎麼吃,讓我送杯熱牛奶過來,說你喝完了就早點休息。”
梁卓接過牛奶:“謝謝孫姨。”
“沒事。”
“我爸回來了嗎?”
“梁哥剛到家,直接找黃姐去了。”孫姨說著忍不住道:“都結婚這麼多年,像他們這樣恩愛的真是少見。”
梁卓笑了笑,想起什麼又突然道:“孫姨,最近沒人去雁湖那邊吧?”
他說的是與徐梵家臨近的那座別墅。
“沒人。”孫姨道:“你明天還要過去?”
“嗯,有點事。”梁卓沒多說,將空了的牛奶杯遞給孫姨:“要是有人送快遞過來,你直接放到我臥室里。”
孫姨點頭,拿著空牛奶杯轉身離開,又幫梁卓輕掩上門。
她不是愛多話的人,即便心里有諸多疑問,也忍著不會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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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兇手模擬畫像發給梁卓,夏煜便只能等著梁卓的答復。梁卓說徐梵舅舅已經答應調查,沒意外的話查到兇手只是時間問題。當然,那份畫像雖說很真實,卻仍跟實際人物有著偏差,能不能查到還要看機緣。
夏煜心情難掩緊張,上班都有些走神,擔心這次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他認真看過視頻,除此外沒找到其他可疑線索,要真找不到,這案子便會重新陷入僵局。
然而夏煜緊張,徐梵這位當事人卻穩坐如山,表情不見半點慌亂。每天該跟著夏煜就跟著夏煜,該騷擾夏煜便騷擾夏煜,好像能不能查到兇手,對他來說都不是多重要的事。
夏煜忍不住問起徐梵,卻讓徐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堵了回去:“你想查到兇手送我離開。”他說著斜斜睨著夏煜,眉梢微挑,眼尾透著點涼意:“想的美。”
夏煜無話可說,被徐梵戳破心思有些尷尬,只能弱弱道:“別想誣陷我。”
“哦——”徐梵故意拖長語調:“你難道是真心幫我,沒其他任何想法?”
“當然是。”夏煜硬著頭皮。
徐梵似笑非笑地看夏煜,瞳眸深邃悠遠,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麼。
發了工資,公司一群人便興奮地商議著要去聚餐唱歌,選的還是平常不敢去的高檔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