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沒給陸潮生拒絕的機會,徑直伸長手臂,把床面的毛衣撈過來,抓起陸潮生就往他身上套。
“你做什麼……我不……你別……”
陸潮生蹙眉用手掌推溫雁晚的臉,手臂卻軟乎乎的,根本沒有什麼力氣,一副負隅頑抗的模樣。
皺巴巴的衣領垮下,顯露一截精致的鎖骨,往上則是白生生的脖頸,而后又被溫雁晚迅速用毛衣遮住,嚴嚴實實。
“我別什麼啊我別,說得好像我要對你做什麼似的。”
對著陸潮生掌心親了一口,溫雁晚眉梢的笑意根本掩不住。
將陸潮生整個人從床上半抱下來,讓他坐在床邊,強行套上羽絨服和圍巾,穿好鞋,溫雁晚這才拉起陸潮生的手,俯身在他唇上打了一個響亮的啵。
“走啦,我的大寶貝。”
時間已過凌晨三點,冬夜的校園寂寥無人,有雪從天際翩然飄落,輕軟纖細如同飛絮,一絲聲音也無。
溫雁晚隨即于空中,悄無聲息地展開一柄黑色的傘,拉著陸潮生的手,一起踏入雪中。直到此時,陸潮生也終于緩慢地清醒了過來。
他稍稍挑起一邊眉梢,望著漫天輕柔的飄雪,又側眸去看身旁的溫雁晚。
開口,嗓音有些許低啞:“大半夜的覺都不睡,打算帶我去哪兒?”
四周空氣寒涼,呼吸的時候滿是朦朧霧氣,溫雁晚沒有直面回答,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隨即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黑色的絲帶,在陸潮生眼前舉了舉,他笑:“稍微配合一下唄,寶貝?”
“幼稚。”陸潮生嫌棄,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不僅幼稚,還肉麻。
“來吧來吧,我給你系上啦?”
假裝沒聽見對方的嫌棄,溫雁晚把傘塞進陸潮生懷里,兩手捏著黑色綢緞,徑直繞到陸潮生的腦后,在他黑發之上打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
陸潮生說:“我現在看不見了。”
他皮膚白,鼻梁挺,黑色絲帶遮掩住那雙清泠泠的眼,只露出一截精致的下頜,襯得愈發唇紅齒白。
漂亮得像個娃娃。
垂眸在他挺翹的鼻尖上親了一下,溫雁晚牽起陸潮生的手。
“沒關系,我牽著你。”
腳步緩慢抬起。
于是,陸潮生伴隨溫雁晚的步伐,輕輕柔柔地踩在雪地里,于冬季清朗的夜色之中,留下一路重疊的腳印。
直到溫雁晚帶著陸潮生,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抬手,將陸潮生眼上的絲帶,輕柔地解了下來。
陸潮生睜開眼,在看清面前的事物的瞬間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茫茫雪地之上,赫然矗立著一只用雪堆起的圓滾滾的“大龍貓”。
這只“龍貓”足有一人高,雪白的耳朵尖尖,黑溜溜的眼睛,用石子戳出來的呆萌的小嘴,纖細的樹枝做胡須,最后是一只圓圓胖胖的大肚子,肚子里甚至還裝著兩只“小龍貓”。
陸潮生這算是徹底領會溫雁晚的幼稚程度了,他望著大龍貓的肚子:“這什麼啊?”
怎麼還有兩只小的?
陸潮生俯下身,忍不住用指尖戳那兩只小龍貓。
還怪可愛的。
溫雁晚指了指左邊那只:“這是你。”又指了指右邊:“這是我。”
模樣一本正經。
陸潮生:“???”
什麼亂七八糟的?
再次將視線投向小龍貓,陸潮生忽然發現,左邊那只的身子上,似乎掛著一條細細的銀色項鏈。
他挑眉,側眸看溫雁晚。
不知怎的,溫雁晚看起來竟然有些許緊張,俯身將那條項鏈拿起來,纖細的金屬鏈條隨之下墜。
陸潮生這才注意到,銀色項鏈的末端,竟墜著一只晶瑩剔透的湛藍水晶球。
它通體冰藍,體態極小,流水如絲綢般靈動柔順,里面點綴著破碎的星子與白色的雪花,茫茫雪地里,一只精致可人的白色小鹿矗立于星光之下,流淌的溢彩在華燈下泛著大海般深邃的光。
這麼看來,溫雁晚這兩天遮遮掩掩在做的,就是這個小東西了。
纖細的金屬鏈子繞著溫雁晚骨節分明的手指,冷白色調,特別好看。
抬起另一只手,溫雁晚指了指里面的小鹿:“這是你。”
陸潮生立時笑了,他輕聲:“這是我呀?”
溫雁晚點頭:“嗯。”
陸潮生修長指尖隔空點了點身后那只小龍貓,挑眉:“你剛還說它是我。”
“呃,”溫雁晚莫名尷尬,“它們……它們都是你。”
陸潮生都快憋不住了,這人怎麼能這麼可愛啊。
他忍住笑:“不為我戴上嗎?”
“嗯。”溫雁晚緊抿著唇,指尖捏著那條細細的鏈子,緩慢走到陸潮生面前,將雙臂繞到他脖頸后。
陸潮生抬睫,瞥見溫雁晚緊繃的下頜線條,眉眼不自覺地彎起一抹弧度。
有冰涼的觸感落在后頸,隨即又重重地墜在胸前。于是陸潮生闔眸,在溫雁晚唇角上也落了一吻。
無聲地給予鼓勵。
草,不就是告個白嗎?
睡都睡過了,現在就說幾句話的事,怎麼反倒慫了!
溫雁晚喉結滾了滾,放置褲腿旁的手指不自覺緊攥,開口:“在來之前,我分明有許多話想對你說,我試圖找尋任何精美的詞語,但是在見到你的這一刻,我卻徹底放棄了,因為我忽然發現,言語是一種多麼蒼白無力的事物,我根本無法想象出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