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天清晨,溫雁晚是被一連串緊密而歡快的敲門聲吵醒的,李睿淵的大嗓門在門外喊:“雁哥,潮生,快起來,快起來!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溫雁晚昨晚睡得完,困得不行,聞言將腦袋往陸潮生胸口一埋:“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
嗓音又低又啞,含含糊糊,李睿淵哪里聽得見,鍥而不舍地呼喊,總算是把陸潮生給吵醒了。
想到今天的日子,陸潮生當即去推攘胸口某只大型犬。
“阿雁,起床了……”
溫雁晚沒有反應。
陸潮生將襯衫領扣扣好,俯身捏溫雁晚的臉,嗓音淡淡:“溫雁晚,你外婆今天就要結婚了。”
“……什麼?!”溫雁晚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稍微緩了緩,總算想到自己匆忙回來的目的,抹了把臉,沉聲道了句“靠”。
直至今日,溫雁晚仍然對外婆即將嫁入豪門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陸潮生已經套好外套,而后俯身從地面撿起昨晚從床上掉下的衣服,隨手扔在溫雁晚頭上。
“別‘靠’了,動作快點。”他屈指將羽絨服扣好,朝寢室門口走。
寢室門被打開,李睿淵對上陸潮生沒什麼表情的臉,敲門的動作立時頓住,有瞬間磕巴:“那、那什麼,我看見寢室門口的鞋了,就知道是雁哥回來了。”
看潮生這表情,他該不是,打擾到他們兩個了吧?
陸潮生靠在門邊,揉眉心:“嗯。”
心里嘀嘀咕咕著,李睿淵視線忍不住作死地往陸潮生身后瞥。
寢室門半掩著,他便不經意看見,溫雁晚正背對著自己的方向穿衣服,裸露的肩背肌理線條分明好看。
然而沒看幾眼,就聽見“砰”一聲巨響,房門被關上,抬頭,便對上了陸潮生黑沉如墨的臉。
他冷冷道:“還有什麼事?”
李睿淵:“……”
李睿淵心里真是日了狗了。
他喜歡的是Omega好不好,他對雁哥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啊!
“我、我就是想說,你們動作稍微快一點,司機馬上就要到了,那邊有準備早晨,達老的意思,是讓我們直接過去,早餐什麼的在那邊吃就好。”
陸潮生眸光在他兩眼間輕飄飄地轉過一圈,瞇眼,抱臂靠在門框邊,緩慢地點了下頭。
李睿淵:“……”
他為什麼感覺,自己的雙眼隱隱作痛呢?
李睿淵咽唾沫:“還、還有就是,時雪容和蘭靜云坐她們里的車過去,所以不用管她們,達錦文半小時前就帶著簡凡星離開了,就剩下我和你們兩人了。”
“嗯,我知道了。”
“……那你們快一點啊,我先去樓下車子里面等你們!”
言罷,忙不迭地跑了,總感覺,自己再不趕緊跑,眼睛就要沒了。
想到剛才陸潮生看自己那眼神,李睿淵就一陣哆嗦。
雁哥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不就看兩眼,至于這麼對他嗎!
果然有同性,沒竹馬,怕了怕了,他遁還不行嗎。
……
婚禮選址在一家著名的禮堂,為了給嚴桂英最好的體驗,這堂婚禮達鴻意并沒有叫許多人,只邀請了雙方親友。
屋外大雪紛飛,銀裝素裹,時雪容仗著屋內開了暖氣,單穿著一件露肩紗裙,到處亂竄。她黑色長發被溫柔地挽起,細致地盤在腦后,額頭光潔干凈,妝容精致,眼尾點綴銀色的細閃,隨著她奔走的步伐,在華燈下熠熠生輝。
溫雁晚在走廊碰到她時,差點與時雪容迎面撞上,還是陸潮生反應快,當即將溫雁晚朝旁邊扯開,以至時雪容差點直接往地上撲了一個狗吃屎。
溫雁晚無語:“你怎麼跟個撲騰蛾子似的,到處亂竄什麼呢?”
“哎喲我去……”時雪容齜牙咧嘴,扶著墻面緩慢穩住身子,“溫雁晚,有你這麼形容美少女的嗎?什麼撲騰蛾子,我這明明就是蝴蝶仙子好不好?”
吐完槽,見陸潮生也在,時雪容面容立時又開心起來:“太好了,我正到處找你們呢!”
言罷也沒等溫雁晚詢問,抓起兩人手臂就拉進了一個小房間,而后將臂彎的衣物塞進溫雁晚懷里:“快快,換衣服,換好后我們去看新娘子了!”
“砰”的一聲,房門又被風風火火地關上。
“嘖,還挺活潑,”溫雁晚無奈搖頭,轉身,將其中一套遞給陸潮生,“給,換衣服吧。”
陸潮生接過衣服,不知為何,眉梢輕微挑起,問:“直接換?”
“什麼?”溫雁晚沒聽明白,不直接換還能間接換嗎?
陸潮生沒再說話,側著頭,眸光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溫雁晚,將手里衣物隨意扔在沙發上,隨即抬手。
“刺啦——”,拉鏈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又猝然劃過溫雁晚心頭,溫雁晚心跳陡然加速,而后就眼睜睜看著,陸潮生迅速脫掉外套和毛衣,之后又褪去襯衫和長褲。
他兩條腿筆直修長,膚色是雪般的白皙細膩,渾身上下只著片縷,大大方方地將身形展露在溫雁晚眸光之下。
隨即俯下身體,撿起沙發上的里衣,脖頸到脊背的線條隨之繃起一道優美的弧,而后朝下緩慢蔓延……
草。溫雁晚暗罵一聲,猝然轉過身,猛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微仰著頭,只感覺內心翻騰得厲害。身后傳來一陣輕嗤,溫雁晚又不禁一陣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