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雁晚只是挑眉,沒說話。
“怎麼說呢,雁哥,”李睿淵蹙眉撓撓頭,又道,“也不是我故意說你家里人壞話的,只是吧,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心里不踏實,就怕你也和潮生簡凡星他們一樣,會出什麼事情。
“你說你也不是走丟被拐賣什麼的,要是溫家真心想接你回去,哪里會整整17年不聞不問啊,結果你都快成年了,又忽然蹦到你面前打感情牌,我總覺得他們不安好心……”
在李睿淵說話期間,達錦文便已經放下了筆,表情奇異。
原本還想找機會提醒溫雁晚的,沒想到居然被李睿淵搶了先,他稀奇:“看不出來,你平時這麼傻白甜的樣子,知道的事情還挺多。”
李睿淵震驚:“同桌,你居然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嗎?我又不是智障!”
話出口,又反應過來什麼,連忙朝溫雁擺手:“雁哥你別誤會,我這話絕對不是罵你智障的意思!”
“沒事,你說的我都明白,知道是你們的好意,我會注意的。”
溫雁晚笑了笑,從抽屜拿書,神情卻有些許恍惚。
是啊,上輩子的他,可不就是智障嗎,這麼簡單的道理,稍微動動腦子也明白,他到底是被什麼,蒙住了眼呢?
放學的時候,向云山站講臺提醒,馬上又要月考了,要好好復習。
李睿淵奮筆疾書,欲圖將最后結果踩點算出來,同時不忘戴上痛苦面具:“怎麼又要月考了?我明明感覺,我們才剛考完沒幾天!啊,為什麼會這樣!”
回回考試都要這麼嚎兩下,達錦文都習慣了,懶得理他。
動筆把最終答案寫出來,達錦文扶著眼鏡起身,蓋筆帽:“我算的根號31,你是多少?”
“臥槽這麼快?”李睿淵咬牙,“給我最后三分鐘!馬上就好了!”
達錦文直接去問陸潮生:“陸潮生,你算的多少?”
“也是根號31。”陸潮生回答,他起身收拾東西,就看見溫雁晚又在看手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陸潮生眉峰有瞬間微蹙。
他發現,溫雁晚已經看了一整天的手機了,明顯有事情瞞著他。
“靠靠靠,”李睿淵瘋狂揉頭發,在身后怪叫,“你們兩人都是根號31對吧?為什麼只有我是根號3啊!孤獨的根號3誠不欺我!”
“回去再算吧,人家還要鎖門,”達錦文提書包,簡凡星已經在外面等他了,他心急,便匆忙朝李睿淵他們告別,“我先走了,明天再見。”
望著達錦文匆忙奔向教室外的身影,李睿淵吐槽:“什麼明天再見啊,回寢室就能見了好不好!”
注意到前排兩人還沒走,李睿淵實在不想受虐了,匆忙把東西一收,拎起書包帶子就往外跑。
“雁哥,潮生,我先走一步!”
“嗯,再見。”
提書包,陸潮生眼眸微微瞇了瞇,又很快恢復自然,他淡聲:“又是溫宇翔發來的消息嗎?”
“嗯?”溫雁晚回神,“啊,對,是溫宇翔的短信。”
具體短信內容,卻沒有說。
溫雁晚不說,陸潮生便也不追問。
只是抬手,扯著溫雁晚的圍巾,輕輕地拽了兩下:“走了,回家。”
寒風撫走樹上的枝葉,刮在人臉,刺啦啦地疼,剛踏入小樹林,溫雁晚就被漫天枯葉糊了一臉。
他側身子,幫陸潮生擋風,忽地被陸潮生握住手。
“嘶,你手怎麼這麼冰?”溫雁晚當即被凍得一哆嗦,又連忙抓起陸潮生另一只手,一起捂在嘴邊,朝里面呵氣,又使勁搓了搓。
用圍巾將陸潮生的嘴捂好,確定不會漏風,溫雁晚握他的手:“我們快走吧,這里風太大了——”
話音未落,那只冰涼的手忽然掙脫他的束縛,既然勾住他的圍巾,將溫雁晚整個人強勢地拽了過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溫雁晚張開雙臂,摟住了陸潮生的腰。
厚厚的羽絨服撞在了一起。
嗚咽的寒風中,荒僻的小路上,漫天卷繞著的枯黃落葉里,陸潮生指尖緊攥著溫雁晚的領口。
話語之間,灼熱的吐息噴灑在溫雁晚的面龐,也揉碎在了凜冽的寒風中。
“圍巾的正確用法,你知道嗎?”
沒等溫雁晚回答,陸潮生繼續:“我教你。”
話音剛落,陸潮生忽地將溫雁晚的圍巾扯開,抓住兩邊,于風中展開一道柔軟的弧,隨即迅速從兩人后頸繞過。
視野驟然昏暗。
與此同時,是無窮無盡的暖意,以及被迫緊貼的,兩瓣柔軟動人的唇。
陸潮生將一條圍巾,同時繞在了他與溫雁晚兩人的脖頸上。
溫雁晚喉結飛快滾動,手臂不自覺地收得更緊,啟唇,在同一道圍巾溫暖的包裹之中,與陸潮生交換了一個滿是寒風嗚咽的吻。
“你今天怎麼了?”陸潮生貼著溫雁晚的唇角,輕嗅他溫柔的鼻息,“阿雁,告訴我,好不好?”
由于缺氧,溫雁晚呼吸有些許急促,他緊緊摟著陸潮生的腰,耳畔聽著陸潮生微啞的清冷嗓音,鼻腔嗅著他信息素甜美的味道,感覺腦袋有輕微暈眩。
“告訴我,嗯?”
溫雁晚嘴唇動了動:“上次我和溫宇翔談話,他勸我回去,我沒有直接拒絕,于是他今天發來了消息,希望我在周末的時候,有空回溫家看看。
”
陸潮生微微瞇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詳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