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已經死了——溫宇翔將差點脫口的話竭力拉了回來。
他眼皮子猛跳,這時終于察覺,溫雁晚的態度似乎不太對:“阿雁,我現在去找你的話,能見到她嗎?”
“那估計不太行。”
“為什麼?”
“因為她現在沒和我住一起了。”
溫宇翔對溫雁晚這種滑不溜秋的態度已經隱隱產生怒火,他胸膛劇烈起伏,壓抑著火氣,溫聲:“那我要怎樣,才能見到她呢?”
“你死了就能見到了。”
“什麼?”
溫宇翔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抱歉,我說錯了。”溫雁晚利索地褪掉了陸潮生的褲子,探手,直到肩膀處傳來尖銳的刺痛——是陸潮生用牙堵住自己差點溢出的呻/吟,溫雁晚這才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高仰著脖頸,掌心感受著陸潮生肌膚灼燙的觸感,開口,一字一字,極為緩慢說道:“因為你死了,是要下地獄的,被惡魔拉入地獄的你,又怎麼才能見到變成天使的她呢?”
一瞬間,溫雁晚信息素的味道濃烈到了極致,恍惚間,仿佛又回到當初那間幽暗的酒吧。
瘋狂的掠奪與入侵,像是火山賁發,亦或是子彈出膛。
暗紅的巖漿噴涌,濃煙滾滾,如同從深淵而來,帶著漫天灰塵與硝的氣息。
是永無止境的黑暗與毀滅。
陸潮生動情地注視著他暗沉的眼眸,如同向魔鬼祈告的虔誠信徒。
而后垂眸,在他微薄的唇上,獻出極盡輕柔的一吻。
如同獻出自己的心臟。
電話里,溫宇翔愣了許久,反應過來溫雁晚說了什麼后,當即氣瘋了。
“溫雁晚,你——”
沒有給他絲毫拒絕的機會,溫雁晚嗓音強硬地道:“明天中午11點40,到我學校門口來接我。
”
說完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隨手扔桌上,溫雁晚就著陸潮生跨坐的姿勢,起身將他抱起來,讓陸潮生的兩腿纏上自己的腰,隨即兩人一同倒在了床上。
溫雁晚手里撫弄著,他壓著陸潮生的唇輾轉廝磨,嗓音低啞:“是不是喜歡刺激的,嗯?”
沒等陸潮生回答,溫雁晚想到這兩天的事情,自己倒是先笑了:“先是在你爸的電話里搞了一次,隨后又在我爸的電話里搞了一次,你怎麼這麼能耐呢?”
回應他的,是陸潮生小獸般,在他唇上重重的一咬。
“少廢話,動作快點。”
溫雁晚低低笑了聲,如他所愿地加快了動作,隨即便嗅到了預料之中的,信息素甜蜜的味道。
……
溫雁晚將時間定在第二天中午。
他覺得,兩個小時的時間,也足夠溫宇翔對他先進行簡單的父愛關懷,以及表明自己的來意了。
然而世事難料,溫雁晚剛收拾東西走出教室,手機震動鈴聲再次響起。
又是陸潮生的。
溫雁晚無奈:“最近的電話,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與之前兩通漫長的拉扯不同,這次的電話非常快,陸潮生從頭到尾就“嗯”了一聲,隨即掛斷。
“警局打來的,”陸潮生唇瓣微微抿了抿,看向溫雁晚,眸光微暗,“傅景明指名要見我。”
溫雁晚眸光也瞬間暗沉下來。
半晌,他沉著臉,抬手撥弄陸潮生額前的發梢,問:“要去嗎?”
他永遠尊重陸潮生的一切決定,同樣包括這一次。
陸潮生沒有回答。
他捉過溫雁晚的手,放在掌心揉搓,語調平靜地反問:“你要我去嗎?”
似是無論溫雁晚說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執行,沒有任何理由。
“去吧,”溫雁晚沒有思考多久,他干脆道,“去做個了結。”
他微微瞇眼:“我和你一起。”
……
第二天中午放學,溫雁晚遠遠便看見一輛低調奢侈的卡宴靜靜停在路邊。
溫宇翔則靜候在一旁,視線從來往人群上緩慢掃過,氣質沉穩不俗。
溫雁晚沒有想到,自己再次見到溫宇翔的臉,竟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許多,甚至還能抽出心思,仔細打量對方起來。
四十多的男人,正是事業與魅力沉積到頂峰的時候,再加上他面容英俊,即使年紀已經不小,沿途仍有十幾歲的Omega朝他的方向偷偷地看。
當真是一副人模狗樣的架勢呢。
想必當年,他便是披著這樣的一層皮肉,將他的母親騙到手里的吧。
畢竟畜生在被剝下外面那層人皮之前,誰也不會想到,里面的骨肉早已潰爛成蛆。
溫雁晚在心里輕蔑地笑,隨即抬步,帶著陸潮生緩步走上去。
視線瞥見溫雁晚的臉,溫宇翔眸光當即一亮,忙上前迎接:“阿雁——”
話音未落,就被溫雁晚抬手打斷。
“停,”溫雁晚制止對方的靠近,他抬眸,視線淡淡瞥過溫宇翔有些尷尬的虛情假意的面容,嗓音冷漠,“我暫時沒有功夫跟你客套,麻煩你先把我們送去警局一趟,謝謝。”
說完便再沒看溫宇翔一眼,徑直拉開卡宴后車門,讓陸潮生先上車,自己這才隨即上車。
“……”
說實話,溫雁晚這樣強勢的態度,著實超出了溫宇翔的預期。
在溫宇翔看來,溫雁晚這種從小窮到大的小孩子,對金錢和權利應該是無限向往且充滿敬意的。
怎麼也不該是現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