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雁晚呼吸猛然急促了兩下,他傾身覆去,再次吻住陸潮生的唇,熟門熟路地探入其中,勾著對方交/纏片刻。
隨后他微喘著挪開唇瓣,在陸潮生的唇角、面龐、耳根依次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然后逐漸往下……
陸潮生指尖深深插入溫雁晚的發,指骨凸起,泛著淡淡的粉色。
他高仰著頭,脖頸線條緊繃,沿著肩胛拉伸出一條漂亮的弧度,喉結飛快滾動著,眼尾嫣紅,動情地、不斷地呼喚著一個名字:“阿雁,阿雁……”
溫雁晚無法言語,只能抽空抬手,摸到了陸潮生的抓著自己頭發的手,然后指尖強勢分開他的指尖,插入指縫。
掌心相貼,十指緊扣。
直到陸潮生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隨即眼眸有瞬間的失焦,半晌后,陸潮生便徹底軟了兩腿,只能軟趴趴地伏在溫雁晚的肩上。
他嫣紅的唇微微開啟,胸口緩慢地上下起伏,一雙清泠泠的眸子舒爽地半瞇著,已然徹底融化,只余絲絲縷縷未褪的情/欲在他狹長的眼尾縈繞不散,容貌秾麗如落水的妖精。
似是恢復了清明,陸潮生垂睫,眸光逐漸聚焦在面前半跪的少年身上,他輕輕呼喚道:“阿雁?”
語調竟是難得的有些許純真。
“嗯,我在。”溫雁晚扶著他的身子緩緩起身,再次垂頭吻住了他,與他交換了一個有些許味道的濕漉漉的吻。
而后關掉花灑,拿毛巾幫陸潮生將身子擦干,俯身將他抱回了臥室。
陸潮生已經徹底沒了力氣,甫一觸碰柔軟的被褥,便窩在溫雁晚懷里,埋頭睡了過去。
夜色涼薄如水,溫雁晚于黑暗之中靜靜凝視著陸潮生的睡顏,從精致的眉眼,到挺翹的鼻尖,再到那兩瓣已經徹底熟透了的殷紅的唇。
好乖啊。
溫雁晚在心里小聲念叨,忍不住探出手指,在他鼻尖輕輕點了點。
可能是今晚月色太濃,寂靜滋生過往云煙重新聚攏,已經許久沒有回憶上輩子的溫雁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輩子陸潮生的身份曝光后,陸家立時為他辦理了退學手續,隨即他便如人間蒸發般,再無音訊。
此時此刻,溫雁晚心中卻陡然有了一個猜測,這個猜測來得毫無預兆,像是一只猝然射進胸口的利箭,心臟立時破開了一個小小的洞,血液流淌蔓開,將夜色也浸染得一片刺紅。
潮生他,可能被嫁給傅景明了,嫁給了那個惡心的人渣。
一瞬間,溫雁晚忽地涌起一股流淚的沖動,心好疼,疼到快要喘不過氣。
自上輩子外婆去世后,他再也沒有這麼疼過。像是有什麼無比珍貴的東西破碎了,再無法縫合。
溫雁晚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唯有緊緊抱著懷中之人,輕嗅他柔軟的呼吸,觸碰他溫熱的肌膚,感受他胸口心臟一下一下沉緩的跳動,他才不會被湍急的海水淹沒,自此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幸好,幸好……
幸好他趕到了,幸好他重生了,幸好他沒有再次錯過。
幸好,他們還有這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好好地、永遠地在一起。
……
第二天清晨,溫雁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
“咦,衛生間里怎麼這麼亂啊……是阿雁回來了吧?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把脫了的衣服亂扔啊,真是的……”
溫雁晚眼睫有輕微的顫動,他蹙眉無意識呢喃一聲,發梢在懷中之人溫熱的頸窩里軟軟地蹭了蹭,繼續睡了過去。
樓下是夏末微弱的蟬鳴,屋外是外婆熟悉的嘮叨聲,這樣有些小喧囂,又充滿煙火氣息的早晨,溫雁晚已經度過了整整十七年,時隔五年再次聽見,只覺得安逸無比,睡夢也愈發昏沉。
衛生間門前,嚴桂英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抖了抖,又愣住:“不對啊,這兒怎麼有兩條褲子呢?怎麼回事,怎麼把鞋都扔家里來了……”
溫雁晚眉梢微微蹙了蹙,昏沉的腦袋有些許清明,又隱約察覺,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就在這時,走廊外忽然響起兩聲不輕不重的扣門聲,片刻后,李睿淵粗啞狂放的大嗓門也響了起來:“雁哥,你和潮生怎麼樣了……嚴嚴嚴奶奶早上好!”
草!溫雁晚腦袋一炸,瞬間醒了。
“你們是來找阿雁的吧?他估計還睡著呢,我去幫你們叫他。”
“誒別別別……”李睿淵登時嚇得魂飛魄散,生怕那兩人被雁哥外婆捉奸在床,忙上前制止。
但這個破舊的老房子實在太小,沒幾步嚴桂英就已經走到溫雁晚門前,隨手將他的房門推開。
溫雁晚魂都嚇沒了,他幾乎是在嚴桂英推門的瞬間,全憑本能地用被褥將陸潮生的腦袋包了起來。
“誒,阿雁你起來了啊,你同學找你來了。”
溫雁晚見嚴桂英手里甚至還拎著他和陸潮生的褲子,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深呼吸兩下,極力克制道:“外婆,我知道了,你快點出去吧。
”
“嘿,你這小子,”嚴桂英聽他這語氣又不樂意了,手一叉腰,撇嘴,“怎麼著,嫌棄你外婆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