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瞬間停滯。
而后隨著兩人交融的眸光,緩慢地重新恢復流逝。
溫雁晚可開心死了,心道他們兩人果然是心有靈犀,天生一對,正念叨著,人就馬上出現了。
他回過神來,立時就朝著陸潮生歡快地揮手,兩只釅黑的眸子光彩熠熠,像極了一只見到主人瘋狂搖尾巴的大型犬。
只一瞬間,陸潮生心中的陰霾便被盡數驅散。
傻樣。
他暗斥。只是唇角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緊接著,陸潮生又看見,溫雁晚忽地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食指和中指并攏,在自己唇上輕輕碰了一下,而后用力按在了自己裸露的鎖骨處。
“給你烙個印子,免得你把我忘我了”這是今早他出門時,溫雁晚對他說的話,陸潮生看懂了,他在說
“別把我忘了。”
亦或是。
“我好想你。”
手指不自覺抬起,觸碰到鎖骨,那里有溫雁晚烙下的印子。此時,那塊薄薄的肌膚正傳來輕微的熱意,直燙得心口都隱隱有融化的跡象。
這是在做什麼呢?以為自己是羅密歐嗎?
“潮生,潮生……”傅景明的聲音將陸潮生的思緒喚了回來。
“你在看什麼?”由于角度問題,傅景明并未看見溫雁晚的身影,他探頭想去看,卻忽地被陸潮生擋住了視野。
“你的酒,我喝了。”
沒有多做解釋,陸潮生兀自執起手中酒杯,抬頜。
辛辣酒液漫過唇齒,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線條流暢好看。
傅景明盯著他修長的脖頸,眸色有瞬間暗沉,待陸潮生將酒喝完,又迅速恢復了正常。
許是喝得太快,陸潮生在放下酒杯的瞬間,感覺到了輕微的眩暈。
陸潮生嗓音淡淡:“滿意了?”
酒沒喝完,還剩了淺淺的一口,傅景明也沒太在意。
“滿意……”
他的視線從酒杯上濡濕的痕跡上微不可查地掠過,傅景明勾著唇角,一字一字緩慢地道:“不能更滿意了。”
身后,陸佑民在不遠處喊了一聲陸潮生的名字,陸潮生朝眾人微微點頭,道了句“失陪”,抬步離去。
路過餐臺時,陸潮生隨手將手中未喝盡的酒放了上去。
透明酒液隨之輕晃,在杯壁暈出一抹曖/昧的弧度,轉眼又消弭于無。
第65章 紅線-關機-危險
陸潮生與時雪容碰面時,兩人同時有瞬間的愣怔。時慶安沒看出來,他的視線望向了陸潮生。
少年身著剪裁得體的手工西服,身姿高挑拔群,五官清雋干凈,十雙淺色眸子尤為魄人,渾身氣質似雪如松。
看著就不似普通家庭的孩子,舉止投足讓人完全挑不出錯。
“這位就是陸少吧,”時慶安心里暗暗咋舌,不愧是陸家的繼承人,這麼小氣場就這麼強了,他朝著陸佑民發自內心地稱贊,“這孩子,比起老陸你年輕時也差不了多少了,是個好苗子,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時慶安說完,視線瞄了眼旁邊恍若隱形人般又瘦又小的陸海逸,心里又暗暗稱奇,都是一個爸生的,怎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被時慶安的聲音拉回思緒,陸潮生視線看向面前的時雪容,見她衣著華麗,容貌精致,黑色長發柔柔地垂在兩肩,比平日的校服馬尾看起來漂亮許多。
陸潮生心道,差點忘了,這個宴會達錦文他們都要參加,時雪容是時慶安的女兒,在這里碰上也理所當然。
他態度坦蕩地朝時雪容點頭,倒是時雪容不知為何,表情有些許怪異,但還是朝他簡單打了招呼。
陸佑民聽著時慶安的話,怎麼聽心里怎麼舒服,陸潮生這孩子雖不討人喜歡,但確實足夠優秀,帶出來長面子。
他虛心:“哪里哪里,這孩子,成天冷冰冰的,比我還嚴肅,哪有您家閨女貼心懂事啊。”
兩人就著雙方兒女很快寒暄起來。
陸潮生沉默地站在一旁,微垂著頭,身姿挺拔高瘦。
他注意到,自他過來,陸海逸的視線便十直朝他的方向自以為隱蔽地飄來,暗含嫉恨。
陸潮生甫一出現,陸佑民的嘴里就再離不開“陸潮生”這三個字了。
而在這之前,陸海逸可從來沒有這種待遇,就好像……就好像他有多上不來臺面似的。
就好像,陸潮生已經是既定的陸家繼承人了,再無法更改。
呵,等著吧。
也就不知道再過幾個小時,陸潮生還能不能這麼風光了。
陸潮生覺得挺沒意思的,無論是陸佑民的喜愛,亦或是陸家,對他而言,都是令人厭惡的存在。
這種惡心人的東西,也就只有陸海逸這種餓瘋了的野狗才會當做寶貝。
陸潮流百無聊賴地垂著睫,耳畔的聲音逐漸化作輕微的嗡鳴,胃中有些許灼熱感,腦袋也隱隱昏沉。
果然還是剛剛的酒喝得太急了。
忽地,他看見,時雪容垂在裙邊的指尖低低地做了十個揮動的姿勢。
陸潮流:“……?”
時雪容見陸潮生懵懵的表情,心里急,又猛揮了兩下。
快走,快走!
陸潮生:“……??”
什麼意思?
“潮生。”
陸佑民忽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陸潮流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