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救贖那一個,現在,溺水的反而成了他。
他,溺在了溫雁晚的信息素里。
濃稠的夜色里,兩道截然相反的信息素正緩慢地裹纏在一起。
陸潮生在黑暗中闔眸嘆息,如同飲入了毒酒的殉葬者
你應該知道的,你早就該知道,我不是塞壬,我不會將你拖入深淵。
你若想靠岸,我只會送你歸帆,為你擋風遮雨,為你披荊斬棘。
我不可能害你。
我的一切,都屬于你。
所以,請把心交給我。
99.9%的匹配度,這是上天注定,注定我們兩人只能在一起。
永遠永遠。
你一輩子,都不可能躲得掉。
……
第二天清晨,溫雁晚迷迷糊糊醒來時,感覺自己懷里正抱著什麼東西。
周圍漂浮的氣息實在太舒適,懷里的事物也十分柔軟,抱著很舒服。
不自覺地,溫雁晚將手臂又朝自己緊了緊,手掌撫摸著這人的后背,下頜無意識摩擦著他的發頂,將他的腦袋將自己胸口用力埋去,似是又要睡過去。
直到一聲微弱的輕哼忽地鉆入耳內,溫雁晚猝然驚醒。
他低頭,首先看見的是陸潮生漆黑凌亂的發頂。
懷中少年似是憋悶得厲害,微蹙著眉拿手不住地推拒著他的胸膛。
還沒醒,唇瓣有輕微嚅動,喉間發出無意識的呢喃,一時間千回百轉,還隱隱帶著點宿酒的醉意。
耳蝸處傳來輕微的瘙/癢,溫雁晚下意識側了側頭,松開環住少年的手。
陸潮生雙眸緊閉,眉梢與鼻翼不滿地皺在一起,原本白皙的面龐此時已被溫雁晚捂得通紅灼熱。
此時嗅到清新的空氣,他微張開嘴,小口小口地喘息著,一副即將缺氧窒息的模樣。
溫雁晚這才確定,自己這是差點把人埋在胸口給憋死了。
溫雁晚:“……”
嘶,忽然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少年眉眼太精致,平時看去,只覺得漂亮得鋒芒畢露,難以接近,此時卻是難得的收斂了光芒。
熹微陽光從窗外滲透進來,纖塵在空氣跳動。
恬靜的睡顏被蒙上一層薄薄的光暈,橘色的,像粘了果醬的果凍。
陸潮生很白,除了被溫雁晚捂得微紅的臉蛋是淡淡的粉,身體的其他部分
像是裸露在外的脖頸、耳根、以及捧在臉邊,從被子里稍稍露出的幾根修長的指尖,都是白的。
此時被陽光浸染,這種白更是晃眼得厲害,幾乎凝成了羊脂般的質感。
配上那張粉嫩的臉,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嗯,還很乖。
不知怎的,溫雁晚忽然感覺自己有點餓了,他掖著被角,小心地坐起身子。
定定注視陸潮生半晌,溫雁晚有點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叫對方起床。
畢竟這人昨晚才喝了酒,精神應該不是很好,可這里是他的房間……
不過沒等溫雁晚糾結多久,只見陸潮生的眼睫忽然顫了顫,隨后緩慢抬起,已是自己醒了。
陸潮生是被陽光晃醒的,雙眸有短暫的迷茫,大腦也有點暈。
手臂不自覺抬起,遮擋光線,手腕纖細白皙,幾乎透明,青色血管在輕薄肌膚下微微鼓起,清晰可見。
不知為何,看著這一幕,溫雁晚心率忽然有些許紊亂。
甚至隱約生出,將那手腕握住置于自己唇邊,然后舔上去的沖動。
敏銳地捕捉到溫雁晚的視線,陸潮生放下手臂,抬睫看他。
“幾點了?”
他開口,嗓音微涼,音色里透著一股子清晨的沙啞,搔得耳朵犯癢。
喉結不自覺滾了滾,溫雁晚有些慌亂地看了眼手機,回答:“7點。”
說完,下意識舔了舔干澀的唇。
看見這一幕,陸潮生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忽然傾身,抱住了溫雁晚的腰。
“……”溫雁晚身子有瞬間的僵硬,隨即若無其事地將掌心放在他背上。
手下少年脊背清瘦,觸感溫潤,他的嗓音不自覺放緩,眸光都融在了初夏清晨的陽光里。
“怎麼了,嗯?”
“沒怎麼。”陸潮生微薄的嗓音從他懷里傳出來,有點悶悶的。
頓了下,陸潮生忽地用腦袋在他腰腹間柔柔地蹭了蹭,雙臂也稍稍收緊,滿心滿身盡是毫無保留的依賴與歡喜。
他說:“早安。”
嗓音輕輕的,啞啞的,貓兒似的,撩人得緊。
“……”
一瞬間,溫雁晚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化了,“咕嚕嚕”地直冒汽水泡,甜得幾乎犯起了疼。
他覺得陸潮生不太對勁。
他平時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明明是矜傲清冷,皎潔出塵的。
像是霧,像是雪,像是白云清泉,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這麼黏人!
半天沒得到對方的回復,陸潮生不滿地蹭了蹭他的腰:“說話。”
“嗯?”溫雁晚迷茫,“說什麼?”
“你還沒說‘早安’。”
“……”
行吧,至少脾氣沒變,還是這麼霸道強勢蠻不講理。
心里雖吐槽,溫雁晚眸光卻溫柔得要命,他垂下頭,手掌在陸潮生柔軟的發梢之間穿梭。
湊到陸潮生耳畔,低聲:“早安,我的小金主。”
他窺見陸潮生眸光有瞬間愣怔,心里忽地升起一股逗弄之意,索性垂下頭,在陸潮生的唇上吻了一下。
他笑:“現在總可以起床了吧,嗯?”
“……”
陸潮生忽地直起身,指尖碰著唇,呆呆看著他,似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