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凌的兩只,不見半分旖念。
如同被當頭潑了盆涼水,溫雁晚猝然回神,心臟迅速恢復平靜,全身的血液都驟然冷卻。
只瞬間,心就涼了半截。
伸手捏過他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對方遠離自己的唇畔。
溫雁晚勾唇,眸間徹底清明:“有報酬嗎?”
真是可笑,他剛才到底在期待些什麼,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金錢交易而已。一切的開始,都源于欲望所需。這件事情,他不是早就清楚的嗎?
可又為什麼,他的心臟在此時,卻隱隱犯疼呢?
陸潮生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為這人愛錢的臭毛病又犯了。
他張開五指,手型修長漂亮,抬睫,眸光清淺澄澈,話語卻十分露骨:“500萬買你一次,夠嗎?”
非常直白的邀請。
價格很高。
當然,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
溫雁晚垂下眼睫,深邃眼瞼上,陰影分明。半晌,他抬眸,神色寡淡。
“下次吧。”
就是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空氣有半分沉寂。
眸光從對方滲出汗霧的額角滑過,陸潮生沒說話,片刻后,直接起了身。
兩人距離拉開。
陸潮生沒什麼表情地走到床邊,將溫雁晚的衣服扔過去。
溫雁晚連忙接過,聽見陸潮生微涼的嗓音道:“滾去洗澡。”
“……”
不知道為何,這一瞬間,溫雁晚莫名有些心虛。他拿過衣服,沒再看他,直接轉身去了浴室。
浴室門被關上,陸潮生坐回溫雁晚的書桌前。
衣柜前是一面窄小的試衣鏡,陸潮生盯著里面反射的自己的臉,忽然對自己的外貌產生了懷疑。
就在這時,震動的聲音響起,是溫雁晚留在床上的手機發出來的。
陸潮生原本不想理會,視線不經意瞥見上面寫著簡凡星的名字,微微頓了頓,猶豫幾秒,還是伸手接過。
“喂?”
對面,接通電話的簡凡星愣了下。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小聲嘀咕著“沒打錯啊”,開口:“請問你是……”
“我是陸潮生。”
草。
簡凡星差點把手機飛了出去。
他知道陸潮生不待見自己,對陸潮生的氣場向來挺怕的。
當初對方暴打賀亦誠狗頭的血腥場面,至今仍歷歷在目。這讓簡凡星總有種,陸潮生隨時會沖上來,暴打他的狗頭的錯覺。
他慌忙把手機拿穩,哆哆嗦嗦:“請、請問,雁哥……不是,溫雁晚同學在嗎?”
陸潮生瞥一眼浴室,語氣平靜:“他在洗澡,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
簡凡星:“……”
草,這詭異的正宮向小妖精宣誓主權的既視感。
……不是,他在想些什麼鬼啊!
簡凡星連忙晃晃腦袋,將里面的狗血廢料晃了出去,回答:“我的包剛剛被溫雁晚帶回去了,里面有我的校園卡和作業,我想打電話讓他幫我送過來一下……”
陸潮生眉峰微蹙。
隔著手機屏幕,簡凡星都能感受到對面的低氣壓。
他皺臉齜了齜牙,暗罵自己多嘴,直接道歉說沒什麼事不就行了。
“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找同學去一趟你們那邊,讓他幫我帶過來吧……”
話音未落,陸潮生微涼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不用了,我幫你送過去。”
簡凡星:“……!”
簡凡星受寵若驚:“這這這是不是太麻煩你了,要不還是等雁哥出來……”
聽到“雁哥”兩個字,陸潮生的眉峰立時蹙得更緊。
這人怎麼這麼啰嗦?
“沒事,不麻煩,我幫你帶。
”
陸潮生說完,沒等對方回復,直接掛了電話。
忽然被霸道總裁的簡凡星:“……”
害怕.jpg
黑屏的手機落回床上,簡凡星沉默了一瞬,崩潰地抓了抓頭發:“靠靠靠,陸潮生不會真的要一個人過來吧?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趕緊給時雪容或者誰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陪陪我?”
簡凡星自說自話了一會兒,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度。
不就是來送個包嘛,應該、或許、大概、可能……很快就會離開的。
嗯,不怕不怕。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簡凡星躺回床上,抬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如同等待皇上臨幸的可憐小白花。
靜靜等了一會兒,忽然,從不遠處飄來一陣刺鼻的氣味,是充斥著腐朽與嘔臭的難聞味道。
“靠,這什麼味啊,惡心死了,嘔……”簡凡星被這味沖得頭暈,手肘撐著床面,正想起身去拿桌上的水。
“刺啦——”,不遠處,一直緊閉的床簾忽然被拉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朝他撲了過來。
那人重量整個壓在他的身上,腳踝原本就受了傷,此時更是無法動彈。
屬于Alpha強有力的臂膀只于瞬間,便死死禁錮住他的手腕,如同鐵鉗。
“草……”簡凡星忍不住咒罵了一聲,抬眼,瞥見賀亦誠那張丑陋猥瑣的臉,臉色更是黑成鍋底。
鼻腔內,那股難聞的味道更加濃郁,此時他終于辨別出,原來這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只是不知為何,這信息素像是融雜了某些令人生惡的東西,變了質,竟無法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你他媽……是吃了屎嗎?這麼臭!”簡凡星被這味熏得厲害,當即破口大罵。
賀亦誠不為所動,他像是中了蠱,額角青筋暴起,眼球里布滿蛛網般的血絲,瞳仁反射著赤紅的光,如同喪失理智的怪物一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