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雪容反應過來,立時朝著班上同學們招呼:“快快快,加油小分隊,馬上改變策略,給我寫彩虹屁!越屁越好!”
于是數分鐘后,溫雁晚就收獲了來自幕后友方的傾情相助。
看見手里的紙條,溫雁晚眉梢微挑,拿過話筒,勾唇:“潮生的腿,不是腿,是塞納河畔的春水,潮生的背,不是背,是保加利亞的玫瑰,潮生的皮膚是華東平原,水嫩散發著青春,潮生的眼睛是夜空恒星,閃閃發光勾人魂。
“潮生的嗓音是黑洞,我是光,逃不出聲音的引力,潮生的腹肌是丘陵,一不小心就摔進懷里,潮生的手指是麻醉針,碰一下,便沉醉……”
賽場上,運動員們已經笑瘋了,陸續又倒了好幾個,使高三(1)班的陰謀徹底得逞。
溫雁晚憋著笑,心道,這什麼鬼臺詞,肉麻死了。
隨手將紙條扔到一邊,他朝話筒緩緩傾身,眸光注視著遠方陸潮生那各位醒目的漂亮身影,不自覺地,眉梢溢出一絲溫柔的情意。
他開口,嗓音微啞,似真似假:“我甘愿被你的黑洞吸引,被你的手指觸碰,被甜美的信息素麻痹,請讓我就這樣,醉倒在你的懷里,直到破曉時分。”
第34章 牙酸-遞水-相擁
經由溫雁晚這驚天撼地的發言,跑道上已然死傷無數。
觀眾席已經徹底瘋了,“晚潮們”捂著滿嘴的糖瘋狂尖叫:“啊啊啊啊啊啊,這是表白吧是表白吧是表白吧?!”
“靠!”李睿淵捂著差點兒被震聾的耳朵,齜牙咧嘴,“最后那段表白是誰寫啊?太騷了吧!”
達錦文立時將視線投向時雪容,時雪容連連擺手:“不是我,我沒有!我只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送稿機器!”
見眾人又朝她看了過來,蘭靜云趕緊撇清關系:“別看我啊,也不是我,這種臺詞我可寫不來。”
眾人推攘:
“誒誒,你語文成績不是挺好的嗎?是你寫的不?”
“不是啊,是語文課代表吧。”
“請勿亂cue,我要是有這水準,早八百年前就脫單了。”
“嗯,都不是?那是誰寫的?”
眾人面面相覷。
意識到什麼,有人恍惚道:“我去,該不會是溫雁晚自由發揮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半晌,五官控制不住地緩緩皺起
嘶,怎麼忽然感覺,這麼牙酸呢?
溫雁晚這出鬧得有點大,主席臺前的校領導們也被驚動了。
教導主任犀利的眸光猛地回頭,看見溫雁晚的臉,一口老血頓時堵在嗓子眼,差點兒被梗死
又雙叒叕是溫雁晚那小子!
顧不上臺下還有千百目光正看著,教導主任從座位上“蹭”地竄起來,鐵青著著臉,氣沖沖地朝溫雁晚走去。
“又來搗亂,又來搗亂!”教導主任揮著手臂,趕鴨子似的,把溫雁晚朝主席臺下拼命趕,恨不得直接上腳,“你快給老子滾下去!”
仗著自己年輕,跑得快,溫雁晚身姿敏捷地躲過朝自己揮來的手,動作麻利地溜回了觀眾席,把教導主任無力的怒吼都丟在了身后。
找到自己的班級,溫雁晚視線掃過地面,發現達錦文的腳邊正擺著一箱礦泉水,是學校派發給運動員的物資。
他隨手撿起一瓶,擰開,仰頭喝水,喉結隨之滾了滾。
喝完隨便放地上,溫雁晚用手背抹了把嘴,問達錦文:“第幾圈了?”
達錦文一直用本子記著數,跑完一圈就畫一個“正”字。
他看了眼手里的筆記,回答:“現在正在跑的是第五圈,一會兒經過主席臺,就是第六圈了。”
溫雁晚“嗯”了一聲,視線從茫茫人海間越過,糅雜窸窣喧囂,精準地捕捉那道清瘦的身影。
白云漂浮在遠方,棉絮般柔軟,天空是淡淡的藍。
少年的身影映襯在白云里,像是化作一陣風,與天空都融為一體。
靜靜注視著,半晌,溫雁晚忽然轉身朝臺階走去。
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轉回來把那瓶沒喝完的水拎上,長腿邁過圍欄,再次回到操場。
17歲的少年身形修長,肩背清瘦。
衣衫與面頰已經徹底汗透,奔跑的動作牽引肌肉骨骼,緊貼布料,顯露出的線條流暢漂亮。
白皙面龐因為運動,如紅墨入水般,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薄紅的唇微微開啟,正隨著每次踏步小口小口地吐息著,隱約可見內里雪白的貝齒與顏色艷麗的殷紅。
光潔的額頭蒙上一層汗霧,濡濕了眼睫眉稍,也濡濕了眼尾,仿佛墨滴入水,于清澈間暈開狹長細膩的一尾。
溫雁晚的視線,牢牢鎖定那張漂亮的面孔,注視著陽光灑落,于他柔軟的面龐蒙上一層晶瑩透亮的水霧。
跑道四百米一圈,五千米總共要跑十二圈半,此時五圈過去,逐漸有人體力不支,被大部隊遠遠甩在末尾。
見陸潮生的身影接近,溫雁晚擰開手中的礦泉水,朝他遞過去。
“潮生,喝水!”
陸潮生瞥了他一眼,腳步不停,伸手接了過來,卻在瓶口觸碰唇瓣的瞬間,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眸光注視著溫雁晚的臉,陸潮生抬起下巴,垂下眼睫,將瓶中剩下的水,盡數吞入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