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他同樣泛紅的唇,陸海逸的眸子立時縮了縮,內心驚顫無比。
“哥哥,你……你們……”
溫雁晚意味不明地挑了眉,這是,被人家家里人給現場捉奸了?
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伸手,懶洋洋道:“你好啊,小舅子,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陸海逸乍一聽到這稱呼,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努力維持柔軟的面孔,唇瓣緊抿,似是糾結,似是擔憂。
“哥哥,要是爸爸知道你在學校和別人……而且還是Alpha,他會生氣的!”
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威脅。
陸潮生眉峰微蹙,正欲開口,結果被溫雁晚搶了去。
“誒,那感情好啊,”溫雁晚踏步走到他面前,籠下一片陰影,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著,語調輕慢,沒臉沒皮,“改明兒你回家了,記得替我向伯父問個好,他要是知道,自家兒子在學校結交了我這麼優秀的Alpha,肯定會高興的。”
陸海逸聽得眼皮直跳:“……”
陸潮生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陸潮生倒是輕輕瞥他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垂眸,掩住眉間的笑意。
溫雁晚抱臂,有恃無恐地睨著他。
他篤定對方不敢聲張。
陸海逸剛被接回來,正忙著與陸佑民聯絡感情,這時候要是敢說陸潮生這個婚生子的壞話,定是要被打上“不懂事”的標簽的。
再說,不就是玩個Alpha,其他紈绔子弟玩的花樣多了去了,陸潮生這樣的,估計連個開胃菜都算不上。
這就不光是“不懂事”,而且“小題大做”,“小肚雞腸”。
要知道,作為一個家族的家主,最忌諱的,就是心胸狹窄了。
陸海逸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表情都隱隱開裂。
抬頭,見溫雁晚那戲謔的表情,立時明白,他剛才那戲都演給瞎子看了。
本以為,好不容易抓到陸潮生的把柄,沒想這把柄是個自個兒長腿的。
不僅抓不到,跑得還飛快,跑得快也就算了,還非要繞著他打圈。
念及還在學校,陸海逸即使憋得牙都快咬爛了,仍堅強地掀起臉皮,朝溫雁晚柔軟一笑:“我知道了。”
“嗯,”溫雁晚點頭,“乖,聽話。”
一瞬間,陸海逸的牙差點崩了。
陸潮生瞥一眼溫雁晚,捂唇,肩膀微微聳動。
像是怕陸海逸肚里的氣不夠吃,當著對方的面,溫雁晚徑直握住陸潮生的手,抬步就要離開。
走了沒兩步,想到什麼似的,又忽然回頭。
“哦,對了,”他指尖點了點陸海逸的方向,說,“下次你說話的時候,麻煩稍微注意點兒,別動不動就哭著求你哥哥喜歡你啥的,我可警告你,你哥哥對骨科沒興趣,他只對我有興趣,知道不?”
“這麼大人了,一天到晚正事兒不干,就知道到處敗壞自家哥哥名聲,”說著,他搖搖頭,感慨,“怪我家潮生魅力太大,唉,真是家門不幸啊……”
陸海逸:“……”
“咔嚓。”
這次沒忍住。
牙齒終于崩了。
陸潮生也沒忍住,“噗嗤”一聲,徹底笑噴了。
第23章 調笑-狗糧-隱患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陸海逸是真沒想到,自己作為白蓮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有朝一日,居然能遇到比他還不要臉的人。
一時間,不僅牙被咬崩了,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陸海逸心里怎麼想的,溫雁晚懶得管,他現在耳畔反復回蕩著的,只有方才那聲輕輕的笑。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陸潮生笑了。
至于第一次,還是那天從醫院出來,他把陸潮生帶回了家,結果被某個半夜不睡覺的小金主夜襲的時候。
眼前又浮現,那個狹窄簡陋的臥室,他雙手撐著被褥,環繞在脖頸上的,是兩具冰涼軟柔的手臂。
仰躺在身下的清冷少年,正朝著他淡淡一笑。
如同雪落無聲后,于白茫天地間倏然綻放的一枝寒梅。
矜持,孤傲,卻又艷麗無比。
多難得啊,見陸潮生笑一次。
明明是那般漂亮的一個人,卻成天板著個臉,跟個行走的棺材板似的。
見溫雁晚深邃的眸光正盯著自己的臉瞧個不停,意識到什麼,陸潮生立時收斂了表情。
似是不太習慣,秀逸的眉微微蹙起,陸潮生抬步,朝著教學樓外走去。
嘖,這是害羞了。
溫雁晚心下了然,又覺得有點好笑,見陸潮生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忙抬步去追
“誒誒,等等我啊。”
流氓似的,溫雁晚剛追上去,就要去拉陸潮生的手手。
然后理所當然地,被對方冷酷無情且面無表情地拍掉了。
樓道里,溫雁晚懶懶散散的調侃聲逐漸遠去。
像是欠揍似的,他笑:“陸少,我說你這人可真是不地道,我就看你兩眼,摸你兩下,你就不高興,也不知道剛才在衛生間的時候,是誰把我壁咚在墻上,非要人家吻你來著……”
毫無意外,他收獲了來自陸潮生的親切問候。
“滾。”
被徹底無視且被迫承受萬噸狗糧的單身狗陸海逸:“……”
不好意思,他一點都不想聽到這些!
心靈接連遭受幾重打擊,陸海逸只感覺一口老血堵在喉間,不上不下,簡直難受得一批。
暗自把那對狗AA狠狠罵了一頓,陸海逸轉身,正要回教室,卻忽然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