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床這麼近,也不怕他下來時,把人給踩死。
陸潮生心里雖吐槽,但也知道,這個房間實在太小,容不下床下少年高大寬闊的身軀。
再睡也睡不著,陸潮生干脆下了床,走到了溫雁晚旁邊。
涼席太窄,大半被子都落在了地上,溫雁晚的小半條腿也伸出了席面。
后腦勺枕著地面,腳跟也擱在地上,有點滑稽,又有點委屈巴巴的,似乎在無聲地控訴著面前這個肆意奪走他人家園的野蠻強盜。
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陸潮生半跪在露出的那截被褥上,眸光緩慢地掃視著眼前這張完美戳中他審美的臉。
溫雁晚想的也沒錯,那晚的相遇,確實有見色起意的意味。
這般優秀的長相,即使在那群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里,也是不多見的。
肆意打量著少年的面容,視線宛若化作實質,從他的散落的額發開始,沿著面部線條,向下緩慢爬行。
微蹙的眉骨,精致狹長的雙眼皮,纖長濃密的眼睫,立體挺拔的鼻梁。
一寸一寸,直到那抹色澤淺淡的、輕薄的唇。
停下。
像是惡作劇,陸潮生忽地歪頭,唇角輕輕勾了勾,而后探出一根手指,置于那抹輕薄的唇上,極輕、極輕地,反復摩挲起來。
然而,只觸碰了一秒,那只搗蛋的手忽然被人用力握住。
下一刻,視野陡然翻轉,再抬眸時,他已經仰躺在了地面的被褥上。
溫雁晚跪壓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腿死死壓住對方的,兩手握著他的手腕,用力朝上翻轉,抵在他的頭頂。
一瞬間,位置猝然調轉。
視線從上至下,緩慢地拂過身下少年精致的眉眼。
見他神情愣怔,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溫雁晚不禁輕笑了下,咧嘴,拿牙齒輕刮被對方逗弄得瘙/癢的唇瓣。
而后垂頭,鼻尖抵住對方的,視線深深望進那雙的淺色的眸子里。
溫雁晚勾唇,低沉的嗓音緩慢地道:“陸少這是……白天沒被咬夠,半夜起來夜襲了?”
距離太近,對方說話時溫熱的鼻息,全部噴灑在了陸潮生的面龐上。
有點癢。
更多的,卻是體內忽然涌起的,屬于Omega的臣服的欲/望。
即使他已經恢復了Alpha的體態,血脈中屬于Omega的那一半,仍然在關鍵時刻發出警告
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你的Alpha,他,是屬于你的。
似乎被嚇到,那雙淺色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纖長的眼睫微顫,與自己的眼睫攪在一起,逗得眼皮一陣綿密的癢意。
品味著唇邊屬于Omega的,幾乎嗅不到的清淺的氣息,溫雁晚輕笑了聲,直起身子,松開了手。
“陸少,以后要是想要了,直接告訴我就行,用不著做出夜襲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情。”
言罷,便想起身,卻在曲膝的瞬間,被一股力量陡然向下壓去。
膝蓋受力不勻,被迫跪在了被褥上,極速放大發瞳孔里,是對方清冷面容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同雪落無聲后,于白色天地間驀然綻放的一朵寒梅。
孤傲,卻又艷麗無比。
下一刻,唇瓣猝然貼上了兩抹柔軟溫熱的物體。
心臟忽地緊縮了一瞬。
脖頸被兩具柔軟的手臂環住,唇瓣被肆意含進對方的唇里,滾燙與清冷混合的曖/昧的氣息里,耳邊傳來了對方含糊不清的淡漠的嗓音。
“我花錢買來的,想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報備?”他說,“誰給你的臉和你的金主談條件,嗯?”
第15章 曇花-入院-傳聞
鼻尖相抵,鼻息交纏,寂靜狹窄的小屋里,只余兩位青澀少年控制不住的輕微喘/息。
陸潮生半垂著眼睫,將唇里的柔軟含著,輕輕抿了抿,忽地從喉間發出一聲輕“哼”,而后,唇瓣微啟。
下嘴唇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溫雁晚眉骨微蹙,接著,身體就被一股力量用力朝后推去。
措不及防,溫雁晚被整個掀翻,屁股挨地,手肘撐著地面,冰涼一片。
抬頭,表情還是懵的。
陸潮生站在被褥上,垂眸,看著地面難得表情呆愣的某人,嘴唇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又立時淡漠了表情。
抬腳,朝著溫雁晚的大腿不輕不重地踢了兩下,他開口:“滾去床上。”
而后看也沒看地上某人一眼,俯身抓起枕頭,走到涼席的另一頭,拽過被子,兀自躺了下來。
溫雁晚保持著被推倒的姿勢,怔怔地盯著腳邊高高鼓起的被褥。
半晌,才終于回過神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搖頭嘆氣地爬上了床。
沒想到,這人原來也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那般好看。
溫雁晚躺在床上,闔眸,黑暗的視野中,不自覺浮現方才于雪地中曇花一現的那抹嬌艷。
暗夜寂靜無聲,睡意朦朧中,一個模糊的念頭悄無聲息地掠過腦海。
他想,如果上輩子,那人對著他這般笑一下,說不定在酒吧的時候,他就直接從了呢……
第二天一早,溫雁晚就將外婆送去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后,他當即辦理了住院手續。
那是家私人醫院,環境好,服務好,當然,價格也十分優越。
陸潮生就這樣看著面前某個嗜財如命的人一口氣轉出了大幾十萬,卻連眼都不眨一下,仿佛這錢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外婆住院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