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舟有些懷疑人生,抱著琴撥弦彈了一段豬之歌,突然想到什麼,唰地抬頭:“那你小子還相親?”
“那不是我媽介紹的嘛。”顧宜樂點開微信看了一眼,“別提了,人家貴人事多,到現在還沒來加我。”
盧簫笛學的是大提琴,正拎著顧宜樂的琴擺弄,體驗輕便的快感,聞言好奇地插嘴:“多貴啊,有錢嗎,帥不帥?”
“按照我媽的描述,那男的簡直人間極品,還特年輕,就比我大一歲,嫩得能掐出水來。”
彭舟打了個寒戰:“你這分明是在拐著彎夸自己嫩。”
“那就是富二代咯。”盧簫笛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們學校富二代不是滿地跑?”
家境勉強達到小康水平的顧宜樂“嘖”了一聲:“也是,滿地跑,還都不把錢當錢花,就昨天南山別墅區那家延長半小時陪練課的家長,眼一閉給了我翻倍的課時費。”
說著,顧宜樂點開某個以風景作為頭像的聊天框,看著最近的[轉賬:¥520]若有所思。
翻倍就翻倍唄,用得著湊個吉利數字嗎?
不過怎麼說也是自己勞動所得,顧宜樂還是把紅包給點了,心想說不定人家土豪現綁的銀行卡里正好剩這麼多呢。
點完立馬打開官網,找到幾個月前就看中的電提琴。
顧宜樂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學藝術成本高昂,雖談不上砸鍋賣鐵,但這個家也難有富余。
因此顧宜樂從不隨便張口向父母要錢,基本生活需求以外的東西,攢零花錢也好,打工也罷,他自己想辦法。
懷著激動的心,用顫抖的手點擊下單,看到“付款成功”的提示,顧宜樂的心痛并快樂著,他嗷了一嗓子,按慣例跳到床上打了幾個潑猴滾。
然后摸到手機,向金主爸爸表達感謝:【謝謝您,您真是太大方了!】
不多時,金主爸爸回復:【不客氣。】
拿人的手軟,顧宜樂想了想,說:【下回給您再延長點時間吧,多練才能取得進步!】
liang:【好。】
顧宜樂心安理得地放下手機,剛站起來,手機又響了。
liang:【吃晚餐了嗎?】
顧宜樂:?
咋還聊上了?
算了,給錢的是爸爸,就再聊兩句吧。
today宜happy:【準備吃了,您呢?】
liang:【我在國外,還沒到午餐時間。】
昨天還在國內,一眨眼就飛國外去了,有錢就是任性。
階級壁壘橫在中間,顧宜樂實在想不到能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回復:【那提前祝您用餐愉快![干杯.jpg]】
要是知道吃個晚飯會被母上大人拉著嘮叨那麼久,顧宜樂可能會選擇躲在房間繼續和金主爸爸尬聊。
“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小梁這麼好的小伙子。他爸身家豐厚,家里除了他就一個妹妹,將來就算對半分也不少呢,你跟他要是成了,那就是真正的脫胎換骨,階層躍遷。”
癱在沙發上的顧宜樂興致缺缺:“還是花自己掙來的錢踏實,再說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那麼多有什麼用?”
管夢青又說:“那小梁不僅學習好,長得也標致,他媽說他在國內上高中的時候好多女孩追。”
顧宜樂搖頭:“萬人迷那更不行了,到時候一個沒看住頭頂青青草原,我找誰說理去?”
兩計不通,管夢青再換一計:“你不是喜歡高大結實的男孩嗎?小梁媽說他有一米八七,你想想,帶在身邊多有安全感。”
顧宜樂默默舉起手臂,展示自己略有弧度的肱二頭肌。
管夢青抬手就一巴掌上去:“你這細胳膊,一拍就折了。”
顧宜樂嚎了一聲,齜牙咧嘴地揉胳膊:“媽你下手好重……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聽話,好好跟小梁培養感情,你就是媽的親兒子。”
“他都沒來加我,怎麼培養?”
“還沒加你?等等我問問你馮姨……應該是太忙了,又有時差,怕打擾你休息。”
顧宜樂打了個哈欠:“好貼心哪。”
“可不是嘛,這孩子教養好,從小就懂禮貌,像個紳士一樣斯文得不得了。”管夢青拿起手機擺弄,嘴巴還不閑著,“說起來你倆小時候不是見過嗎?就你馮姨一家來s市的時候,你還拿玩具跟小梁一起玩呢。”
許是把記憶方面的天賦點都留給了記樂譜,顧宜樂一覺睡醒,也沒想起這位兒時玩伴長了幾個鼻孔幾只眼睛。
不過想來管夢青女士采用了夸張手法,先前幾個她也差不多是這麼形容的,每次顧宜樂美滋滋地打算大飽眼福,趕過去才發現貨不對板。
提前看照片也不管用,這年頭連基佬都熟練掌握p圖技能,什麼牛皮不敢吹?
因此顧宜樂左耳進右耳出,并在心里把這位小梁同志想象成一位相貌平平的工科男。
聽說去國外交換的資格是他自己憑實力爭取的,姑且算是個頭腦比較聰明的工科男吧。
如果真像傳聞中那麼好,早該是圈里那幫饑渴小0為爭他打得頭破血流的香餑餑了,怎麼會找不著對象,淪落到跟自己遠程相親的地步?
所謂的“斯文”多半就是話少,話少約等于宅,而宅男多半無趣得很,社交達人顧宜樂愛不起來。
比如這位癡長他1歲的金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