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能夠壓制邪祟,大武山自然也不例外。越是靠近大武山,池尤越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被龍脈壓制。這還僅僅是在山腳下而已,可想而知,如果他進山,力量會被一步步壓制到什麼程度。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無法和江落一起上山尋找龍眼。
所以,惡鬼帶來了葛無塵、滕畢和莉莎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個是和尚,一個是活死人,一個是深海魚。即便是滕畢也有一口活氣在,受到的壓制要比惡鬼好上許多。
池尤來到這里,除了威懾的作用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用處。但到了要出發的時候,池尤卻遲遲沒有動作。
葛無塵上前詢問:“主人?”
池尤忽然笑了,嘴角高高揚起,他饒有興趣地道:“這座山很有意思。”
他說完這句話后,突然往山路走去。
他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微禾道長更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不怕龍脈?還是龍脈對他根本就沒有作用?
但還好惡鬼只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高聳入云的大武山,眼睛微微瞇起,過了一會兒,惡鬼側頭,嘴角含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滕畢。”
滕畢快步上前,沉默地走到惡鬼面前。
惡鬼的聲音很低,低得除了滕畢,其他人都聽不見。
他道:“把他安全帶回來,知道了嗎?”
即使池尤不說,滕畢也會盡全力保護江落。他老老實實地道:“是。”
滕畢又等了一會,沒見惡鬼說話,他以為惡鬼已經說完了話,抬眼一看,就看到惡鬼嘴角不悅下壓的唇角。
良久,惡鬼道:“你時刻跟在他的身邊,即使是葛無塵,也不要讓他靠近江落。
”
滕畢道:“是。”
惡鬼又看了一眼大武山,“去吧。”
微禾道長同江落被護在中間,導游在前方開路,他們一行人快步進入山道,轉眼就消失不見。
在兩百米遠的森林之中,聞人連幾人藏在樹木后,正在拿著望遠鏡看著他們。聞人連仔細觀察著江落的氣色,瞧見江落看起來還好之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望遠鏡往后移去,聞人連“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他竟然也是池尤的人嗎……”
葉尋問:“誰?”
聞人連低聲道:“和葛無塵站在一起的死——”
他的話戛然而止,立刻轉頭去看葛祝。
葛祝已經僵在了原地,他愣愣地看著聞人連,倏地轉身拿過另一個望遠鏡朝江落一行人看去。
小小的鏡片之中,葛無塵穿著一身干凈僧衣,面上噙著微微笑意。他的手里拿著一串佛珠,身前是拿著大刀護著江落的死鬼,與一個小女孩落在最后。
葛祝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極了,恐懼和恨意混雜著其他各種各樣的情感在他臉上閃過。他咬牙切齒地道:“葛、無、塵!”
他一個佛子,已經淪落到成為惡鬼的手下了嗎?
葛祝臉色冷凝,他殺意沉沉地拿著桃木劍就要沖出去,“不行,不能讓他和江落以及那個小女孩在一起。他一定會殺了江落和那個小女孩的,他一定會的!”
葉尋和陸有一及時抓住他,兩個人像哄小孩一樣柔聲安撫,“沒事啊葛祝,你別怕,江落他們不會有事的。”
“葛無塵打不過江落,也不敢打。你放心吧,他什麼都不敢做。”
聞人連也輕聲道:“葛祝,那個小女孩不是普通人,是咱們在海上放走的血鰻魚首領,葛無塵害不了她。
”
葛祝大腦悶悶作痛,滿腦子都是葛無塵剛剛的模樣,同伴們的聲音被阻擋在耳朵外。他忍不住地想,葛無塵怎麼還能笑出來的?
做了那些事之后,差點殺了他之后,他竟然還能當做若無其事地活著。濃烈的情緒沖擊著他,葛祝聲音顫抖,“江落真的不能和他一起進山,葛無塵陰險狡詐,他會害死江落的……你們相信我,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聞人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葛祝每次見到葛無塵都會失去理智,被恨意驅使。聞人連同樣不喜歡葛無塵,但這會兒不能出去,如果葛祝一旦見到葛無塵,恐怕葛祝還沒有下狠心對葛無塵動手,葛無塵就已經反過來把他給重傷了。
聞人連狠狠心,冷聲道:“葛祝!別鬧了,你現在這樣只會壞事!”
葛祝雙手也在發抖,他被聞人連說得一僵。面上的神情簡直像是失去了母親遭受重創的幼崽,終于,葛祝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對不起,”他低低地道,“我會忍住的。”
陸有一咳嗽兩聲,有意改善一下氣氛,他故意好奇地問道:“聞人,你剛剛說的‘他’是誰?除了葛無塵,池尤的手下里還有你認識的人嗎?”
他邊說邊拿起一個望遠鏡,也想朝江落那邊看一看。但聞人連抬手堵住了他的鏡面,面無異色地道:“陸有一,你身后有個馬蜂窩。”
陸有一猛地跳了起來,驚恐地扯起外套蒙住頭,“臥槽臥槽這里為什麼會有馬蜂!”
聞人連拿起望遠鏡往遠處一看,等滕畢的身影消失不見后,他才道:“啊,是我看錯了,原來是團鳥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