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片混亂,江落趁火打劫,一路跑到了禁閉室。
這一次,他成功地見到了被關在地下的女人。被稱作女人還有些不準確,應該稱其為老人。
和馮厲內景中的模樣相比,這個女人明顯蒼老虛弱了許多,年齡瞧著有五六十歲。她昏睡了過去,連江落進來都沒有分毫動靜。
江落小心地撩開她的頭發,一張布滿皺紋被毀容的臉出現在江落眼前。
從她的臉上,依稀能看到馮厲的影子。
老人脈搏微弱,渾身臭味濃重。江落在地上擺設幻境陣法,他想要看一看這個老人到底隱藏著什麼過去。
將一面鏡子擺好在陣法中間,江落在老人的耳朵邊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老人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低垂的頭正好對上了陣法中的鏡子,她渾濁的眼睛逐漸失神。
……
章楠見過一次宿命人之后,她就對宿命人一見鐘情了。
但宿命人身份不同尋常,也絕對不沾染情愛,章楠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法接近宿命人。她不甘心,于是一狠心,給宿命人下了藥。
為了這次下藥,她用了很多手段,還把自己的身體調養到了最佳,想要一發入魂奉子成婚。宿命人很少沾染世俗,他成功被章楠算計到了,但等章楠得意洋洋地打算威脅宿命人娶了自己后,她卻被自己的長輩給迅速關了起來。
章楠都快要瘋了,她以為家里人最多只會把她關上一陣,卻沒想到直接把她關到生了兒子。
她的兄弟來把她兒子抱走的那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章楠抓著頭發崩潰,“你們放開我,這是我和宿命人的兒子,我是宿命人的女人,你們憑什麼關我!”
“宿命人從來沒有過女人,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等我出去,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即將成為下一任天師的兄弟面色復雜地看著她,“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嗎?”
章楠不知道。
“你就在這里待著吧,”兄弟轉身離開,“至少這樣,你還能活下來。”
……
老人聲音嘶啞,劇烈掙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宿命人的女人……不,別殺我,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給宿命人下藥……”
江落被這句話震成了石頭。
他緩了老半天,不敢置信,“馮厲竟然是宿命人的兒子?!”
宿命人竟然有孩子?!
江落只知道馮厲和宿命人的關系不怎麼好,但怎麼也沒想到馮厲和宿命人竟然會是父子關系。
這太讓人震驚了,江落緩了好半天,忍不住瞅了老人一眼又一眼,“……玄學界真的夠亂啊。”
他將老人一個手刀劈暈,收起地上的東西,帶著這個驚天大秘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禁閉室。
天師府里更亂了,吹過來的風都帶著燒焦的味道。被江落放出去探查消息的金文小老鼠跑了回來,在江落手心“吱吱吱”地叫了幾聲。
“池尤進來了啊。”江落眼中閃過笑意。
他收起小老鼠,四處看了看,選中了天師府里最高的一層樓。說是最高,其實也只有三層,江落爬到房頂上,從高處往下看,將一片狼藉的天師府盡數納入眼底。
從騷動發生到現在,其實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鐘,但到處都有火光和倒塌,天師府的損害卻尤其嚴重。
在夜晚的黑暗中,這些火飛著火星,竟然還有些浪漫的感覺。
江落坐在地上,將從醫藥箱里拿出來的紗布和紅色藥水把自己的左腳給綁成了一個大饅頭。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腳,估計不知道的人看了還會以為他腳斷了,弄好形象之后,江落悠閑地等著池尤過來。
他預計一分鐘就能被池尤找到,結果才剛剛數了二十秒,天臺就多出了一個人。
池尤冷冷地站在天臺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當他看到江落包起來的腳時,身上的氣息一沉,陡然陰森了起來。
江落佯裝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里?”
池尤面無表情地朝江落走進了一步,“怎麼,我不能來嗎?”
寅虎兇猛地擋在了池尤面前,池尤腳步一停,直直看著江落。
眼神可怖,像是下一瞬就要發瘋的野獸。
江落勉強站起身,單腳往后方天臺邊跳去,坐在了邊緣矮墻上。他警惕地看著池尤,但好像不小心碰到了腳,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池尤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戾氣,怒火瘋狂席卷,他聲音壓抑,“過來。”
江落干脆利落地拒絕,“不要。”
池尤沉著臉往前走了一步,寅虎猛得朝他撞去,被池尤用手掌攔住。他的手和寅虎相觸的地方發出硫酸腐蝕的煙氣,轉眼就將池尤的手燒炙到了骨頭。
但池尤的表情分毫沒有變化,他一直在和江落對視,那雙漆黑的眼中有暗涌在波濤起伏。
江落心里一悸,竟然有些不敢和池尤對視。他偏過了頭,往下方看了一眼,緩和緩和了情緒,“這個三樓還是挺高的,如果我頭朝下地摔下去,三樓也會摔死吧。
”
他說完就頓了頓,余光又瞥過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