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十幾天熟悉字靈之后,江落必須得承認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的這句話。
字靈威力強大,但正是因為它的強大,江落想要使用它就必須付出超出尋常的炁,威力越強的字江落使用起來要付出的炁也越多。并且使用字靈,還要看字靈所應對的對象。
像祁袁和池中業,江落雖然輕松地給他們用了“誠實”兩個字,也不過是因為祁袁和池中業實力不強,而“誠實”兩個字又危害不大而已。
如果他想要使用更強的字,例如剝奪別人生命的“死”字,恐怕會更加費力。剝奪一根草的生命比剝奪一個動物的生命容易,剝奪一個動物的生命又比剝奪人的生命輕松。通靈術雖然強,但也沒有強到逆天,到隨意濫殺的地步。江落由此可以推斷出那個獲得言靈的人,絕對也有限制。
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江落隱隱約約地覺得獲得言靈的正是宿命人。
隨著新年越近,大街小巷都是煙火炮竹的味道。江落和葛祝約好了年后去大昭寺的時間,悠閑地等來了新年的這一天。
年輕人的過年方式和長輩們截然不同。陸有一公寓里買的最多的是大瓶飲料和各式各樣的零食,冰箱也被各種食材填滿了,陸有一不知道用了什麼路子,竟然弄到了幾條活蹦亂跳的蛇,江落準備大露一手,給他們做個蛇肉。
作為手藝絕佳的大廚,江落指使著幾個人忙來忙去地給他打雜,等到食材處理得差不多了后,就帶著人來客廳看電視包餃子。
陸有一把電視調成了互聯網游戲模式,拉著葛祝在打游戲。江落拍拍手上的面粉過來找他們倆干活,就看到他們正在分配隊友,馬上就要開始一局游戲。
對手里有兩個人的id很引人注目,一個是“我恁爹”,一個是“順著網線要你命”。
聽起來就很小學生。
陸有一自信滿滿地跟葛祝道:“我帶你起飛,絕對把對面一群小學生給打得跪地求饒。”
葛祝是游戲新手,他緊張地握住手柄,嚴肅地點了點頭。
游戲開始后,陸有一徹底放飛了,他完全忘了要帶葛祝起飛的話,自己嗨到爆炸地輕松解決掉了對面叫做“順著網線要你命”的小學生,回頭一看,葛祝正在被“我恁爹”一遍遍地暴打。
葛祝再一次被打死回到了復活點后,再好的脾氣也要抓狂了,他咬牙切齒地道:“陸有一,先打死這個‘我恁爹’!我懷疑這個人有毛病,他就盯準我打了。”
陸有一壓力很大地點了點頭。
他其實都不好意思再欺負對面的小學生了,但看著自己兄弟被殺的可憐模樣,陸有一還是擼起袖子上了,但他在上之前特地溫柔地給“順著網線要你命”發了一個貼心提醒的消息:【小同學,你別和哥哥硬碰硬了,哥哥不想要欺負小學生,我先去打你的隊友,你先躲起來吧。】
一間無人的網吧中。
看到這句話,一直被陸有一暴打的“順著網線要你命”徹底忍不住怒火了。
“咔嚓”一聲,鼠標在他的手里碾成了碎末。
花貍面無表情著,呼吸因為怒火而微微急促,他的手指咯吱作響,鋒利尖銳的利爪在電腦桌上劃下幾道野獸抓撓過的深深痕跡。
“我要殺、了、他,”他牙齒磕碰的聲音陰沉作響,花貍一字一頓道,“我一定要殺了這個叫‘有一但沒一’的人類!”
正專注看著電腦屏幕的葛無塵懶聲道:“花貍,你何必和人類計較?我已經殺了‘清風道人’好幾次,算是幫你報復回去了。”
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地道:“清風道人?我這個人最討厭道家的人了,不要怪我殺你,要怪就怪你取了一個讓人火大的名字。”
花貍看了一眼“清風道人”死亡的次數,看到一個足足和他不相上下的次數后,他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殺心,花貍不甚熟練地敲擊著鍵盤,打了一行字。
【順著網線要你命:有一但沒一,告訴我你的地址在哪里。】
打怪途中抽空看了一眼消息的陸有一:“?”
他百思不解,“這個小學生不會真的打算問出我的地址然后順著網線爬過來殺了我吧?”
站著看戲的江落樂了,“估計還是中二期的小朋友。”
陸有一贊同地點了點頭。
陸有一直接沒搭理這句話,徑自朝著“我恁爹”輸出。葛祝則艱難地攔著“順著網線要你命”,防止這個人去協助“我恁爹”,打擾到陸有一。
索性他和對方的游戲水平相差不多,他們兩個人竟然打出了一種旗鼓相當的水平。
花貍眉頭皺得越來越深,眼中卻閃過暢快。他正在緩慢又認真地控制著游戲人物笨拙的躲避、回擊,正和“清風道人”打得難舍難分時,身邊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花貍,這麼久不見,你的水平怎麼還是這麼垃圾啊?”
花貍手指一抖,就這麼一下,他就被“清風道人”殺死了。
花貍看著屏幕上暗下來的畫面,雙手氣得發抖,氣壓低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