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短暫被扒開眼皮的空隙,匡正認出來了這個人好像是船上的船員之一。
另一個人回答道:“這個也沒有癥狀,走吧。”
片刻后,房間內重新歸于寂靜。
匡正等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他先是下床檢查了一番塞廖爾的安全,塞廖爾睡得頭發凌亂,一副無比幸福的模樣。匡正確定他沒事之后,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走廊的燈光下,兩個穿著防塵衣的船員一間間進入平民的房間里,偶爾會將某個平民搬出來放在地上。
這些平民好像昏睡過去了一樣,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們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像是發燒了的樣子。
很快,這一片都被檢查了一遍。兩個船員拖著走廊上的人離開,匡正還在被拖走的人中看到了李維和何瑤。
李維的臉更是紅得嚇人,胸膛劇烈起伏。
兩個船員足足拖走了幾十個人,最后一個人被拖走后,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
匡正松松僵硬的肌肉,他將一個玻璃杯抵在門前,坐在塞廖爾身邊守著他到天亮。等外面有了其他人活動的聲音后,匡正才將塞廖爾叫醒。
早餐時分,六個人見了面。慶幸的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被船員帶走。
葉尋見到他們后的第一句就道:“昨晚的魚湯里被下了安眠藥。”
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又多了許多。
船員為什麼要給他們下安眠藥?又將那些人帶到了哪里?
人一下少了二十多個,不止是匡正他們幾人,還有其他人發現了不對。自己身邊的人悄然無聲就不見了,這是一件極為令人恐懼的事情。
在餐廳值班的船員是程力,不停有人來問他那些人去了哪里,他一開始懶得回答,最后被問得煩了,心煩意亂地道:“那些人昨天晚上發了燒,為了防止感染,我們把生病了的人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另一個地方是哪里?”有個女孩惴惴不安地追問。
程力不耐地咒罵一聲,“底艙,都在底艙里!”
有人實在忍不住了,“你怎麼這個態度?”
程力冷冷一笑,“你們有本事就去投訴我啊。”
平民區和船員發生的摩擦很快就傳到了富人區。
江落和葛祝對視了一眼,打算找個機會去看一看平民區的小伙伴們。
這一天風平浪靜地過去了。晚上,江落兩人前往了拍賣廳,坐在人群最后方。
主持這一場拍賣的人正是船長。在拍賣之前,船長笑容滿面地給出了肯定的時間,“三天后就是最適合食用血鰻魚的時間,第一批的食客只有十個人。我們并不采用明面上的競拍形式,而是由各位客人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能出得起的價格,我們從高到低采用前十位。”
這個方法快速又簡單,但對富人卻有極大的心理折磨。江落和葛祝就很無所謂了,他們根本就沒錢。
寫價格的時候,他們倆直接投上了空白卷。
船長帶著船員整理了價格表,十分鐘后,船長拿著名單回到臺上:“恭喜這十位先生小姐獲得三天后品嘗血鰻魚的資格。”
“趙覺知先生、尹娜小姐……”
船長每念出一個名字,沒被念到的富人們臉色就蒼白一分。江落就差嗑著瓜子看戲了,他跟葛祝道:“你看第一排那個,小臉蛋都黃了。
”
念完第九個名字時,許多有錢有勢的富人們已經面露頹敗,還有人不甘地舉手道:“船長,我們還能重新投價嗎?”
船長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很抱歉,名單選擇之后不可以更改。但您可以等第二批品嘗血鰻魚的名額,第二批的效果也很不錯。”
他接著念出最后一個名字:“……鐘衛先生。”
江落還沒反應過來“鐘衛”是誰,葛祝已經目瞪口呆地轉過頭看向了他,“怎麼會是你?”
第92章
江落:“……”
他幽幽地道:“是個好問題。”
葛祝才反應過來,他訕訕笑了幾下,是啊,江落怎麼會知道為什麼會是他。
“但我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江落道,“而是——誰付錢?”
葛祝:“……這個問題可太重要了。”
但被別人看著,這逼就得硬裝下去。江落露出屬于有錢人的“這都是小意思”的完美笑容,揚著下巴朝著船長點了點頭。
他的余光在人群之中掃視,江落的第一反應就是池尤搞的鬼。他試圖在某個人的臉上看到點屬于“池尤”的痕跡,但沒看到池尤的影子,反倒被好幾個人不是很友善地瞪了好幾眼。
葛祝心里慌得很,一直在念叨:“咋辦啊咋辦啊,咱們沒錢啊。我最多幫你賣個腎,一個腎多少錢啊。”
拍賣結束后,前十人要去船長那里交錢。江落正準備隨機應變,將這個名額不丟臉地讓給下一位朋友時,船長就笑著和他道:“鐘先生,您已經交過錢了。”
江落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是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船長將一張白紙和一張銀行卡遞過來道:“您提交的這張價格表里附帶了一張卡。
”
價格表上只寫了江落的名字和一串巨額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