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就委婉地請江落兩人離開了。
富人住的地方和平民住的地方不是同一層樓。江落和聞人連告別,回到房間后才想起來被他丟在舞廳里的池尤。
他哼笑了一聲,不再去管。
他可不相信池尤那樣的人會真的被人占去便宜,比起擔心這個,他還不如準備準備怎麼應付惡鬼的回擊。
之后的兩天,游輪上風平浪靜。出乎預料的是,惡鬼并沒有找江落的麻煩。江落也沒收到一筆橫外之財,聽說大副在舞會當晚硬是沖出了舞廳。偶爾在船上見到大副時,大副總是一副閃躲著不敢看江落的表情。江落興致缺缺,明白池尤這是從大副身上離開了。
明明是同樣的一副軀殼,但池尤不在之后,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激不起江落的一點兒興趣。
而在海上航行的第四天,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安戈尼塞號成功打撈上來了一條奇怪的魚。
江落全程圍觀了這條魚被捕撈上來的過程。
巨大的漁網里,黑色的猶如兩個成年男人那般巨大的魚將機器拉出沉重的“咯吱”聲。黑魚被五個船員用力拉拽放到了船中央的體重秤上,江落身旁有人驚呼道:“五百多斤啊!”
“這一條魚就能賣幾百萬了吧……”
這話一聽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平民說的,富人們早已眼睛發亮地看著這條魚,有些人甚至手都在微微發抖。
這條黑魚的長相怪異極了。
全身沒有任何的鱗片,腦袋很大,大到甚至將腦袋皮層撐出了薄薄一層血色,隱約可以看見血液在黑色的皮膚下流動,好似拿針一扎就能將它的腦袋戳破。
它全身的皮膚滑膩,上面好像覆蓋著一層黏膩的透明粘液,猶如泥鰍。兩個銅鈴似的眼睛一左一右鑲嵌在側邊,突出在腦袋外面,眼里血紅一片。
濃重的魚腥味緩緩在甲板上蔓延。
有個女人忍不住干嘔一聲,“好腥。”
腥臭味濃郁得像是腐爛的魚群味道,被這味道波及到的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捂著鼻子往后退了好幾步,又不愿意這樣離開。
這就是血鰻魚。
捕撈住血鰻魚之后,安戈尼塞號就停留在了這片海面之上。富人們沒有閑心再去玩鬧了,他們回到了房中,耐心等待著晚宴的到來。
江落在甲板上忍住沒吐,聞人連與他擦身而過時,往他手里塞了一張紙條。
江落回房打開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話,聞人連他們發現平民中少了四個人。
那四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們問了船員,船員卻說在舞廳當晚,那四個人就被蒙面的富人給玩死了。聞人連他們卻覺得事實并不一定是船員嘴中說的那樣,他們想讓江落和葛祝查一查四個平民死亡的真相,說不定和血鰻魚有關。
江落將紙條燒掉,去浴室洗掉了一身的魚腥味。血鰻魚的腥臭味極其頑固,江落洗了整整三遍才將身上的味道盡數洗完。
他忍不住懷疑,這麼臭的魚,真的能讓人美容和長壽嗎?
真的會有人愿意吃嗎?
晚宴時,餐廳內人聲嘈雜,富人們早早就聚集在了此處。
江落將四個平民失蹤的事情告訴了葛祝,葛祝沉思片刻,目光在眾人身上巡視。
如果是殺人犯,面相則會帶有戾氣,或者是蒙著一層血色。葛祝是學相術的高手,他看了一圈人,卻奇怪道:“這些富人的面相或好或不好,都不像是在近期奪過旁人性命的樣子。”
江落皺眉:“富人都在這里了嗎?”
“他們認為今晚就能吃到血鰻魚,沒一個人缺席,”葛祝壓低聲音,不確定地道,“江落,你覺得血鰻魚真的可以增加人的壽命或者讓人重回年輕嗎?”
江落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如果是在他穿越之前,面對這樣的謠言,江落絕對會嗤笑一聲“封建迷信”。但他現在身處的世界中存在著天師、惡鬼,也存在著黑白無常,這些許許多多本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都出現在了江落眼前,他無法斷言血鰻魚是否真的具有這種功效。
他們兩個人小聲說著話,還算坐得住。其他的富人卻已經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回踱步,一個勁地往門外看去。
半個小時后,船長姍姍來遲地進入了餐廳。
然而出乎富人們的預料,晚餐并沒有血鰻魚的影子。船長道:“很抱歉,雖然今天捉到了血鰻魚,但現在還沒到可以吃它的時候。”
“那什麼時候能吃?”船長話音未落,就有人著急出聲追問。
船長不急不緩地道:“先生,最美味的食物需要最耐心的等待。我們正在處理血鰻魚,最多一周的時間,你們就可以品嘗到它的味道。”
“但五百斤的血鰻魚,真正能達到功效的魚肉卻少之又少。第一批處理好的魚肉效果最好,但按照以往的經驗,第一批最多只夠十個人的口糧。
”
船長露出一個笑,法令紋深深,“而這十個人會是誰,將會由明晚的拍賣會所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