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驚喜……”江落直起身,他交握著雙手,兩手的手骨作響,“那接下來,就是我的時間了。”
*
電視機被打開,點播了音樂頻道。
此時恰好放出的是一首鼓點急促貝斯激烈的歌曲。
在越發急促的音樂之中,惡鬼被黑發青年用相同的死亡手法折磨了一次又一次。花瓶被砸碎,鋒利的碎片砸落在惡鬼身上,惡鬼被攥著領口壓制在墻面之上,從他口中流落的鮮血讓領口處斑駁臟亂,黑發青年收緊纏繞在惡鬼脖子上的繩子,哼笑道:“感覺怎麼樣?”
惡鬼仰著頭,發絲凌亂,他體會到了一次次真實的痛苦,被灌入符水的身體內部劇痛滾翻,他的脖頸青筋顯露,惡鬼聲音低啞地道:“還不錯。”
“很痛,”他悶哼一聲,感嘆地道,“你真狠。”
江落溫柔地笑了,他低下頭,輕柔地安撫道:“不要怕,接下來會有更疼的東西等著你。”
極具報復心的人類將自己在夢中的死亡方式一次次地報復在惡鬼的身上。
從疼痛最輕的開始,一次次死亡程度加重。
惡鬼被重重摔在地板上。
他的雙手雙腳被纏縛得牢實,蒼白病態的面色經過諸多手段后已然微微紅起。惡鬼向來一絲不茍的西裝凌亂,他狼狽極了,俊美無儔的面容上,笑容卻越來越瘋癲夸張。
江落臉上的汗珠從下頷滑落,滴落在了惡鬼的唇邊。
惡鬼將汗水卷進唇內,低聲含著笑意地道:“恨意的味道。”
下一刻,黑發青年裹著巳蛇的手臂,已經重重朝他腹部襲來。
巳蛇重擊在惡鬼的身上,惡鬼仰著頭,修長的身形躺在地板上,更像是被客人惡意玩弄的牛郎了。
江落這麼想完,終于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池尤,你是不是沒有想過你還有這一天?”
音樂換了下一首。
心臟似的前奏合著樂聲響起,“撲通、撲通”,惡鬼被江落拖著去了浴室。
惡鬼狼狽極了,但他的表情卻很閑適,他看了看窗外已經微亮的天,才發現這一夜竟然就這麼過去了。
他被纏繞著符箓的繩子綁住的雙手輕微地動了一下,符箓頃刻燃燒了一張。
江落余光瞥到,他冷笑一聲,裝作沒有看到。
浴室里水聲潺潺。
浴缸中的冷水滿得溢了出來,瓷磚地面積了薄薄的一層水,“滴答,滴答”,淅瀝的水聲像是窗外的落雨。
江落將惡鬼放在浴缸里,本就滿了的水面瞬間涌出了大半,頃刻間弄濕了江落的衣服。
江落看了看自己,輕輕地拍了拍惡鬼的臉龐,不滿,“池老師,你又弄濕我的一身衣服。”
池尤慢悠悠道:“我的榮幸。”
江落抬起池尤的下巴,指甲掐入肉中,居高臨下地道:“看樣子剛剛的那些教訓還是沒有讓你學乖。”
他聳了聳肩,站起身,濕漉漉的衣服貼在了他的身上,半遮半掩地展露出了比例絕佳的身形。
惡鬼的余光從他身上掃過。
黑發青年嫌惡地皺起眉頭,不冷不淡地看了池尤一眼,“在這待著。”
他轉身出去,打算換身衣服。
江落來池尤的宿舍時,只帶了一身衣服。他這會兒只能從池尤的衣柜里找出干凈的衣服,他把新衣服扔在床上,將身上的臟衣服脫下。
臟衣服上斑斑點點的血跡醒目,江落嘴角挑起,合著音樂聲吹著口哨。
今晚很爽。
非常爽,今晚就是他穿越后最爽的一個晚上。
但還不夠。
惡鬼的身軀沒有受到損傷,即便他的精神痛苦,但也還不夠。
十八次的死亡方式,還差幾個最為疼痛的沒有報復回去。
因為江落玩膩了,他想要找一找其他更能讓惡鬼記憶深刻的方式。
江落穿上池尤的襯衫,哼著歌扣著紐扣,還沒穿上褲子,浴室里突然響起了劇烈的水聲。
江落側頭,赤腳跑過去查看。
他打開浴室的門,但剛剛被他放在浴缸里的惡鬼卻不見了,只留下飄在水面上的符箓和沉在水底的繩子。
江落挑眉,他轉身就朝外沖去,但甫一轉身,后頸便被一只手給捏住了。
“往哪兒去?”
江落被捏著脖子轉過了身,惡鬼彎下腰,西裝上滴下來的水,密密麻麻地砸到江落干燥的衣衫上。
“你換了我的衣服,”惡鬼和江落鼻息混著鼻息,“用了我的東西。”
池尤鼻尖輕嗅,笑了,“現在還能聞得到……”
被掐著脖子控制住后頸的黑發青年如同被鎖住一般,他的雙目含著火光,再冷的冰塊都能在他的眼中蒸發得無影無蹤。
惡鬼莫名往前湊得更近,他的聲音低得有些發沉,聲線微啞,曖昧地道:“今晚玩得開心嗎?”
“開心極了,”江落扯唇,假笑著,“如果能讓你再體會一次窒息死亡的感覺,那就更美妙了。”
惡鬼包容而寵溺地笑了:“沒關系,我可以和你一起體驗一次。”
說完,他便按著江落摔進了浴缸里。
水花猛烈地四濺著。
江落的頭被強硬的按在水底,惡鬼壓在他的身上,如塊巨石般無法撼動。
江落完全沒有做好落水的準備,猝不及防之間,氧氣迅速從肺部缺少,氣泡咕嚕從水下冒出,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他曾經在夢中溺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