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已經打完了電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好像沒有看到江落和池尤一樣,背對著他們往一樓走去。
惡鬼在江落身后的聲音如同能入侵他的大腦一般,“有我在你背后,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說話時的氣息冷冷打在江落的耳朵上,惡鬼輕輕地道:“江落,去殺了他。”
惡鬼松開了手。
黑發青年卻站著不動,他的喉結滾了滾,干燥的浮動頃刻間消失無蹤。
“池尤,”他聲音微啞,但卻格外好聽,“是誰給你的自信,能讓你以為可以說得動我?”
“這里是法治社會,”他道,“對付人類,和對付鬼怪可不一樣。”
“是麼,”蒼白的手掌覆在了江落的心口上,池尤低笑著問道:“那為什麼,你的心跳變快了呢?”
江落抓著刀往后一揮,下一瞬,池尤消失不見,他手里的刀也跟著消失了。
黑發青年表情陰冷,他深呼吸口氣,平復下心浮氣躁。
池尤想讓他變成一副鬼樣子,他偏不要變成那樣。這會兒情緒激動,只會中了池尤的手段。
江落很快冷靜下來,回到了大廳里。
*
來找江落麻煩的一群人徹底心服口服,接下來也不說比賽的事了,話口一改,邀請他們一起去玩賽車。
山環路兇險,長輩們到底不讓去。他們索性自己找了個地方打撲克。
因為沒見過元天珠,麻子臉他們厚著臉皮道:“打牌得定個彩頭吧?江落,如果我們贏了,你能把元天珠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嗎?沒其他意思,就是沒見過,眼饞,想見見。”
江落攤手:“這種東西能走到哪帶到哪嗎?我現在可拿不出來。
”
好奇心被勾起的一群人有些失望,祁野隨口道:“元天珠?我家就有一顆。”
江落一頓,其他人驚呼出聲,“你家就有一顆?!”
“對啊,我家就有一顆。”祁野反應平平地點點頭,“你們要是想去看看,我現在就能帶你們去。本來今天晚上八點就會展示給你們看,作為……”吸引人才進入祁家之用。
祁野自然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他余光瞥了江落一樣,可惜江落已經是天師府的人了。
江落好似好奇,“你家既然有元天珠,怎麼不留著自己用?”
祁野笑了,平淡的語氣中卻含著十足的自傲,“我們家爺孫三代,天賦都很出眾,元天珠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大作用。”
這話說得讓人牙根泛酸卻又沒有辦法,因為祁野說的是事實,不談祁家上兩代已經逐漸老去的長輩們。光祁野的天賦,就是年輕一輩中排得上號的。
麻子臉嘟囔道:“還不如給我用呢……祁野,你帶我們去看看元天珠吧?現在離晚上八點還早呢。”
祁野索性放下撲克牌,帶他們去看了元天珠。
元天珠被放在了祁家的書房里,書房前有陣法。但祁野帶他們走進去時,陣法卻沒有啟動。江落若有所思,看樣子,祁家的陣法不會對祁家人產生作用。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江落在踩過陣法時不著痕跡攻擊一下陣法,陣法果然沒有動靜。
江落勾唇,走進書房。
祁野將元天珠從保險柜里拿出來,江落站在人群之后,直勾勾看了元天珠幾秒,又若無其事移開了眼。
江落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被祁家弄得很不爽,在徹底搞死祁家之前,江落要讓祁家也不爽上一回。
他要偷走元天珠。
元天珠被放在了一個上了鎖的木盒之中,大家伙為了避嫌,扯七扯八就是沒好意思往木盒上看一眼。江落半側著身對著祁野,余光卻不著痕跡地將他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屋里沒有窗戶,進門時門就被隨手關上了,成了一個封閉空間。
在這里的都是年輕一輩的青年才俊,他們雖然人多,但卻比欺騙惡鬼、欺騙那些老狐貍要輕松得多。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避開他們的視線。
江落不是神偷,不具備專業技術。如果江落有個同伴的話還好,這樣的行為就可以更方便。一個人吸引眾人視線,一個人趁機偷走元天珠,但可惜的是,江落并沒有同伴。
但他有陰陽環,也算是有了另外一種特殊的“同伴”。
他站在人群后面,一起含笑看著元天珠。元天珠的那股仿若靈魂層面透出來的寒冰幽藍,仍然對他來說有著謎一般的吸引力。江落從元天珠上拔開視線,心不在焉地走到了書架旁。
“這就是元天珠嗎?這麼一個指甲蓋大的珠子竟然可以增強靈體?”
“我他媽好想拍張照,我這也算是見過元天珠的人了。”
“祁野,你們家賣不賣元天珠?拍賣也行啊,絕對能賣出一個天價!”
“傻逼才賣!元天珠可比錢要有價值的多!”
等他們看夠了,祁野就準備將元天珠收起來。他正要關上木盒,就聽見站在書架旁的江落突然“嗯?”了一聲。
祁野下意識朝他看去。
原來是江落的衣角被書架上的鉤子勾住了,他低頭看了看鉤子,扯了扯衣角,被鉤子勾住的位置應當很不方便掙脫,他并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