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媛兒?”這個久遠的名字令江落眉頭一皺,“付媛兒怎麼會在這里?”
他記得清清楚楚,在云南比賽的第二關,任務目標之一就是找到付媛兒的身體。他們最終成功在辦公室的墻內挖出來付媛兒的身體后,便轉道去找了王欣慧,但找到王欣慧回來之后,賽事方卻通知他們,付媛兒的尸體被他們拿走了。
陸有一虛弱地道:“不知道,但死鬼說,付媛兒好像是被做成了傀儡。”
說起傀儡,江落第一個想到了池尤,但他轉瞬明白過來,付媛兒不是池尤的傀儡,而是池家的傀儡。
池家。
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們。
江落在心里冷笑一聲,關心道:“你的頭怎麼傷了,用符箓止血了嗎?”
陸有一覺得自己約莫是有些缺血,腦子發暈,但還能堅持,“葉尋給我止過血了,我還好,先把死鬼和小粉找出來吧。”
這道樓梯已經被頭發擠滿,如果是人被埋在其中,只有一個窒息而死的結果。但死鬼是活死人,小粉是怨靈玩偶,陸有一和葉尋雖然著急,但也并不是很擔憂。
江落問道:“小粉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葉尋苦笑道:“我不知道。久的話,它的頭發大概會將整棟大樓淹沒。快的話,再過幾分鐘就可以停止……但我應該有辦法讓它先停止,不過,我要先回宿舍拿下我的東西。”
如今幻術被打破,即便葉尋有方法能讓小粉停止生長頭發,但這已經爬滿了好幾層樓梯道的頭發還是太可怖,如果被旁人看見,那玄學界的存在就掩埋不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六樓還有兩個炸彈般的危險存在,一個是池尤,一個是無臉怪物。
每一個對普通人來說,都是極具災難性的存在。
江落不再猶豫,給導演打了電話。
很快,宿舍中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緊急通知,練習生宿舍出現漏電情況,現已緊急斷電。出于安全考慮,請練習生們現在離開宿舍,從東側樓梯到宿舍樓前集合。我們將會為你們安排酒店住宿。再重復通知一遍,請從東側樓梯到樓下集合,請各位練習生不要耽擱時間,五分鐘內集合完畢……”
所有的練習生半夜被喊醒,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摸黑從右側樓梯往下走。
怨聲載道之中,有幾個人驚呼一聲,“臥槽,誰的假發扔地上了?”
“哈哈哈哈誰半夜還戴假發呢?”
“快走快走,別管了。”
五分鐘之后,大樓中恢復了寂靜。
葉尋回宿舍找出行李箱,從里面找出一塊方方正正的黃色的布。他回到樓梯口,試著在樓道中呼喚著小粉,過了許久,頭發堆底下有了動靜,兔子玩偶從里面爬出,全身上下長滿了頭發,原本的可愛模樣現在看起來卻極為可怖。
葉尋無奈地道:“都叫你不要亂吃東西了。”
他拿出小刀切斷小粉周身的頭發,然后立刻拿出黃布包裹住了小粉,被包裹在黃布中的小粉很快便平靜了下來,頭發被團在黃布中無法再生長。
葉尋解釋道:“發為血之余,腎其華在發。腎藏精,主生殖,血、腎為水,頭發為其精華,自然也屬水。土克水,而黃正是土的顏色,道家多用黃色,青色,便是代表草木自然之色。我用黃布包住小粉,小粉的頭發就長不出來了。
”
“那我們趕快走。”江落不愿意在這里多待,他無法確定無臉怪物和池尤是否能打個平手,而誰又能勝出。
事實上,誰勝誰敗都對他不利,但江落余光一瞥,卻看到陸有一蹲在頭發堆旁發呆,他奇怪道,“陸有一,你在干什麼?”
陸有一喃喃道:“江落,死鬼還在頭發里。”
江落沉默了。
陸有一突然晃悠了一下,葉尋心里一驚,“陸有一?”
陸有一茫然地道:“哎呦我的頭有點暈。”
話音未落,他已經眼睛一閉,倒頭往前一栽!
江落及時伸出手,拽住了他,陸有一暈倒在他的身上,頭頂的大洞血糊糊的駭人。
江落將陸有一扶起,臉色凝重,“葉尋,你先送陸有一去醫院。我來找死鬼,找到之后就去找你們匯合。”
葉尋:“江落,無臉怪物……”
“它已經被解決了,”江落打斷他的話,“快,你先帶他走。”
葉尋下定決心,“好。”
月色從窗口如羽毛碎片般散落。
江落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等他們消失不見之后,他心情壓抑地收起臉上的神色,面無表情地朝著發堆扔出去了火符。
頭發在一瞬間撩起了沖天大火。
江落不相信死鬼會被埋在頭發底下。
即便他被埋在頭發底下,也有辦法從底下出來。沒道理陸有一都可以逃過小粉的頭發,活死人卻不可以。
但如果死鬼逃了出來,卻沒有來找他們,唯一的解釋就是死鬼不想來找他們。
他恢復了記憶。
火符一燒而下,在兩側墻面上留下大火燒灼后的痕跡。江落站在樓梯邊緣,垂眸看著下方。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下去。
陸有一和死鬼在三樓中被沖下,死鬼如果還在,那就只會在三樓下方。
但如果死鬼恢復了記憶,江落又何必下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