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只是隨意一問,并不打算探究別人隱私,他笑著坐在導演身邊,“我膽子向來就很小,還別說,好像真的嚇到了,剛剛還在想那大廳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說完,他想了想,悠悠地道:“現在還驚魂不定。”
導演也被嚇到了,他自從知道這里真的有鬼后,背后就一直發毛,總覺得暗地里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推己及人,他擔心地道:“秦老師有覺得哪里難受嗎?”
他們的對話聲傳到了江落的耳朵里。江落靠在宿舍床邊,閉著眼睛,安靜地聽著。
導演和秦梵聊了幾句之后,就獨自走到了一旁,壓低聲跟江落道:“大師,秦老師現在被嚇得有些微燒,我怕……有臟東西纏上了秦老師,您能來給看一看嗎?”
又道:“今天這雨下得太大了,我們給秦老師安排了房間,大師要是能來,就不用回去了。秦老師隔壁就有空房,規制比練習生宿舍要好一些。”
江落沒說話,耐心地等待著。
導演小心翼翼試探道:“大師,我這給您加錢?”
江落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那我就去一趟吧。”
風里來雨里去,江落到秦梵門外的時候,他衣服已經濕了半截。秦梵給他開了門,一副無精打采的虛弱模樣,“請進。”
江落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濕漉漉的鞋底踩臟了干凈的地板。
秦梵沒有在意,好脾氣地給他拿著拖鞋,“你身上都濕透了,先洗了個澡吧?”
這麼一個大明星忙來忙去,也就只有江落能淡定地看著他忙了。他換上拖鞋,濕衣服穿在身上確實不舒服,原本想拒絕的話在嘴里過了一遍,“那就麻煩了。
”
秦梵給他找了一身衣服,江落走進浴室。
鑒于不是自己的地方,江落很簡單就洗了一個熱水澡,五分鐘后就洗好換上了衣服。衣服是秦梵的尺寸,還掛著新衣服的吊牌,沒有被穿過。
他將衣袖往上卷了卷,披著濕發熱氣朦朧地走了出去。
秦梵給他倒了一杯咖啡,在沙發上坐著等著他,很平易近人的樣子,“我聽導演說了你的事,大師,”他忍笑著,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您打算怎麼治我?”
“簡單,”江落沒動咖啡,挑眉看他,“有啤酒嗎?”
秦梵給他拿來了冰啤酒,江落喝了一口,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秦老師,您得給我一個白瓷碗,再給我一根煙。”
這些東西都是好找來的東西,很快就擺在了桌上。
江落點了符紙,扔進了碗里,在符紙燒成灰之后,拿著清水倒了進去。
清水變得渾濁,江落點燃了煙,悠悠在唇內吸了一口,濕發還在往下滴著水。他側頭看了秦梵一眼,歉意道:“秦老師,不好意思,現在沒有檀香,只能用香煙來代替了。”
話落,他將煙灰抖在了碗里,在秦梵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香煙攪拌勻了水。
“把這碗喝了,秦老師就沒事了,”江落將濕透了的香煙拿出來放在了一旁,笑道,“晚上睡覺也不會有惡夢,照樣睡得香。”
秦梵看了看這碗水,一言難盡地道:“真的要這麼喝嗎?”
江落道:“您不是說被嚇著了麼?”
秦梵嘆了口氣,低頭將這碗符水喝進了肚子里。
江落緊緊地盯著他,秦梵喉結滾動著,竟然一口氣喝完了。
里面的符水不是安神符,而是鎮壓符,是江落寫得越來越好的一等符箓。
這一碗鎮壓符喝下去,可比貼在外面有用的多。如果秦梵是惡鬼的傀儡,這一碗下去,他會切斷惡鬼的掌控。如果是被惡鬼俯身的人,那就更慘了,惡鬼喝下鎮壓符,最起碼也要重傷。
但秦梵卻只是苦著臉放下了碗,哭笑不得地跟江落道:“這味道可真是怪。”
沒有一點兒變化,很自然地道:“不過別說,可能是心理作用,我還真的感覺輕松了許多,還有點犯困了。”
江落沒有看出什麼,難道秦梵不是池尤?
他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站起身道:“秦老師休息一下吧,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好了。”
秦梵實在忍不住這奇怪的味道,沖進衛生間漱口,邊走邊道:“好,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今天麻煩你了。”
門聲關上。
衛生間里,秦梵從洗手池中抬起臉,臉龐濕潤,溫潤的模樣顯出了幾分違和邪氣的性感。
幾秒后,他的嘴角滑落了一行鮮紅的血。
他擦掉鮮血,抹紅了唇角,染著血的唇,緩緩勾起了一個奇異的笑。
*
江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整個下午,外面的雨水越來越大,張楓也沒有回宿舍。
江落睡了一覺,醒來之后上了趟廁所。他的房間布局和隔壁秦梵的房間一樣,浴室里都有個勾引人的大浴缸。
上午在秦梵那里洗澡洗得太快,江落沒有好好享受一番。他往浴缸里放著熱水。
黑發青年脫下衣服,優美漂亮的脊背露出,肩胛骨如蝴蝶飛躍。江落雙手放在褲子邊沿,正要脫下,突然撩起眼皮往側方看去。
浴室里的一個小窗戶正對著黑夜,雨水在窗戶上拉出長痕,那股窺視感又來了。
江落走過去,面無表情地一把拉上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