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開了五個……”
關押鬼獸的鐵籠再次打開了五個。
五只鬼獸低著頭從鐵籠中爬了出來,它們早已被斗鬼場中的血腥味激得涎水流了一地,蠢蠢欲動著朝池尤靠近。
瘋了似的加入狂歡的鬼怪們總算清醒了一些,他們屏息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覷。
“還、還賭嗎?”
“這還怎麼賭,這只鬼一定活不過一秒。”
“說的也是,十頭鬼獸啊,他一個鬼都不夠一頭鬼獸塞牙縫的。”
江落半垂著眼看著鬼獸們將池尤包圍。
剛剛覺得乏味的心臟再次躁動起來,愉快讓他止不住地想笑,江落在心里鼓勵著那些鬼獸,上啊,一起咬上去。
把那只惡鬼擊敗,將他西裝革履的外表撕碎,讓他俯首認輸,讓他無路可逃。
斗鬼場里,鬼獸包圍起了池尤。
池尤站在中間,和鬼獸一比,他看上去可憐又弱小。有一只暴脾氣的鬼獸率先朝他吼了一聲,嘴里噴出來的氣流刮起了一陣邪風。
池尤的衣衫被風吹亂,發絲凌亂地散在眉間。沒了領帶的衣領隨風晃了晃,倒別有一種閑適輕松的味道。
“十只,”池尤自言自語,“想要贏得好看,這可真夠難的。”
話音剛落,鬼獸們好像看他沒有回擊,便膽子大了起來,兇猛地齊齊朝他沖來。
池尤避開地面上的臟污,無視這些鬼獸,朝著江落的方向走去。在鬼獸即將奔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前方的鬼獸卻無視了他,猛得朝他后方的鬼獸撲去。
鬼獸兩兩攻在了一起,被控制的鬼獸成為了池尤忠誠的護衛。在鬼獸的嘶吼聲中,池尤風輕云淡地在其中穿行而過,片葉不沾身。
但他快要走出斗鬼場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
池尤轉身一看,斗鬼場又放出了新的鬼獸朝他沖來,幾乎轉瞬沖到了他的身前。
來不及將這些鬼獸變成傀儡,池尤皺著眉抬起手,黑霧包裹住鬼獸,像捏死一只小鳥一樣將鬼獸在黑霧中捏死。但鮮血和殘肢卻直接濺到了池尤的身上,將他干干凈凈的衣衫瞬間染上了臟污。
池尤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鬼獸的氣味臭不可聞,他連接著捏死一個又一個,已經渾身血腥,徹底變成了一副浴血過后的狼狽模樣。
贏了,但贏得沒有他計劃中的好看。
池尤鬼氣森森地看著江落。
他不用想就知道這是江落的壞主意,果然,黑發青年的笑遮都遮不住。
池尤冷冷扯起唇,一步步朝江落走去。
牛頭做夢一般地飄忽道:“他走出來了。”
不敢置信。
竟然真的有人能從全部的鬼獸包圍中活著走出來。
只要能活著走出斗鬼場,就能來見王。池尤裹著一身血腥與煞氣,走到了江落的面前。
他與江落離得距離越近,神像身體與神像心臟的感應越強。
神像心臟跳得更快了。
池尤甚至能感受到神像心臟的跳動。
神像心臟越是活躍,它蘊藏的“惡”越是容易控制別人的心神。池尤突然一笑,快步走到了江落的身前,彎著腰,極為紳士地牽起江落的手,在唇前落下一個吻。
“終于見到您了,”他贊嘆地道,笑容中卻有些陰森森的味道,“您的斗鬼場真是厲害又漂亮。”
他微笑著,惡意濃重。
在這樣近距離的情況下,神像心臟被他的惡意激發到了極致。
混合著池尤本質的“惡”,帶動著江落的心跳也飛速跳動了起來。
池尤故意讓神像心臟用全部的惡意去影響江落。
池尤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此時很想看一看,江落暴露本性之后,他會是什麼樣。
江落從池尤的臉上移到了他身后的斗獸場中。
斗獸場中的整整二十頭鬼獸,已經全部死絕了。
這場本來能維持一天的游戲就這麼結束了,而且沒有給池尤造成任何傷害。
江落冷冷看回了池尤。
他輕輕往后一靠,手掌仍在池尤布滿鮮血的手心之中,黑發披在他的肩上,像黑色的綺麗靡艷的玫瑰。
“誰讓你站著說話了?”江落心中的不爽、煩躁等負面情緒好像突然放大了一樣,他看著池尤的眼神之中帶上了不耐,這種環境并不需要他壓抑自己的情緒,江落毫不掩飾地皺眉,“你讓我很不高興。”
在斗鬼場里,江落是王。
池尤從善如流地單膝跪地,優雅而虛假地笑道:“這樣您還滿意嗎?”
江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的目光敵意深深,攻擊力強盛。
這樣的眼神頃刻間讓池尤亢奮了起來,他笑意漸深,緩緩抓緊了江落的手,輕聲道:“你在想些什麼?”
江落在想著,怎麼能讓池尤死。
他心中最深處的惡意好像釋放了出來。他冷冷地注目著一切,無論是斗鬼場中的慘狀還是鬼魂的懼怕,好像都和他沒有關系。
他不在乎,也并沒有任何感受。慘狀引起不了他的同情,死亡卻喚醒了他對于血腥的渴望。
江落想起了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
當他在池尤的棺材前無助哭泣時,他心里卻在想著,戲耍惡鬼原來是這麼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