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可以看到秀麗風景,但需要穿著衣服,是混合湯池。
若是平時,即便為了干凈,他們也會選擇室內的溫泉。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整個溫泉莊園內的客人只有他們九個,無論是室內還是室外的湯池,都干干凈凈地不染纖塵。
幾個人找了一個大的室外溫泉一同泡著,懶洋洋地聊著天。
硫磺味中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熱水蒸騰,令人的精神很快便放松了下來。
聞人連遞給了江落一瓶水,江落睜開眼睛看了聞人連一眼,抬手接過,調笑道:“聞人,身材不錯。”
聞人連平日里穿上女裝時看不出半分違和,總會讓人覺得他身形過于瘦削,但脫去女裝之后,才會發現他的身姿高挑,每一處線條中都糅雜著力與美的流暢,沒有分毫女氣,反倒俊美十足。
“你喜歡嗎?”聞人連朝著他眨了眨眼。
江落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上下看著他,“還不錯。”
聞人連差點忍不住笑場了,堅持說出了下一句臺詞,“那今晚要和我試試嗎?”
“好啊,”江落眉毛一跳,道,“但我只做上面那個。”
聞人連可惜地嘆了一口氣,“真不巧,我也是。”
一旁規規矩矩泡在溫泉里的匡正插話問道:“什麼叫上面那個?”
江落和聞人連沉默了幾秒,一起笑出了聲。聞人連轉身朝著匡正豎起食指,貼在唇前“噓”了一聲,溫柔地道:“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
匡正無奈地看著他。
陸有一和塞廖爾正在唱著歌,塞廖爾的歌聲果然是五音不全,令人聽之難忘。江落閉著眼睛,恍恍惚惚之間,處在睡與不睡的模糊界限上,聽著這些吵鬧聲,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個細微的笑。
祁野的目光似有若無地劃過江落,卓仲秋突然問道:“你為什麼總是在看江落?”
祁野的臉瞬息紅了,幾乎要從浴池中暴跳起來,“我才沒有看他!”
卓仲秋波瀾不驚道:“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祁野剩下的話一下子噎在了嗓子里,他板著臉坐回了浴池里,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往江落相反的地方看去,“我都不想理你。”
但越是不讓自己去看,越是控制不住想要去看。祁野余光瞥過卓仲秋,瞧見她沒有注意后,匆匆往江落的方向看了一眼。
誰知道江落突然從浴池中站了起來,他面色微熱,眼睛半耷拉著,困倦而慵懶地道:“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
得到稀稀拉拉的回應后,江落慢悠悠走出了浴池。他從一旁的座椅上拿起干凈的浴巾,雙手一揚,瀟灑地披在了肩上,正要走,又想起了什麼,側過臉道:“溫泉不宜泡太久。”
江落艷麗的眼尾微微瞇著,調侃在他嘴角處扯開,“你們暈了,也不要來喊醒我。”
葛祝開玩笑地道:“我們要是暈了,爬也要爬到你屋子里再暈倒。”
這樣朋友間的打趣,江落以前很少經歷過,但感覺卻很是不錯。江落聳聳肩,朝他們揮了揮手,保持著愉快的心情,回到房間中睡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窗外的天色從艷陽高照變為暗沉金色,等到余暉被夜色一寸寸蠶食之后,江落才慢吞吞地睜開了雙眼。
他遲緩地眨了眨眼,眼皮輕輕顫動了兩下,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太陽,已然不見了蹤影。細風輕輕,只剩天邊一縷紫紅色的霞光還在微微發著光。
江落摸過手機一看,原來已經晚上七點了。
溫泉莊園內只有他們幾個人,因此便極為奢侈地一人一個房間。江落回來時沒有開燈,這時屋內要比外面看起來還要漆黑,好似在黑暗之中,藏有一個吞食人的怪物。
江落清醒了過來,他探過身打開了燈。明亮的燈光在一瞬間驅散了黑暗,江落看向門窗,他臨睡前貼在上方的符紙完好無損。
他安了心,起床出門去吃飯。
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屋內的窗外猛得襲來了一陣邪風。窗口處已經抵擋了邪風幾次的鎮壓符終于承受不住,火焰自符底燃起,頃刻間化成了紙灰落在了窗沿上。
*
江落獨自一人吃完了飯,在莊園里散步了半個鐘頭,等消食得差不多了,他又想泡溫泉了。于是找了處無人的偏僻小池子重新泡了起來。
溫泉池旁邊的電表上顯示著38℃,不高不低,正是一個最適宜的溫度。江落舒了口氣,靠在池邊享受著難得的獨處時刻。
但漸漸的,溫泉度數卻越來越低了。
江落本以為是自己適應了溫泉度數,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他睜開眼睛一看,溫泉表面上的霧氣繚繞,但由熱氣蒸騰的霧氣卻變成了由冷氣蔓延的寒氣。江落快速站起身,警惕地凝視著池水迅速退后。在他退出溫泉池的那一刻,三十八度的溫泉在瞬息之間凝結成了冰。
要是江落再慢一些,他也要被直接凍在池子里了。
江落隨手抽過一旁的浴巾,臉色陰沉,“操。”
他想將浴巾披在身上,但雙手卻猛地被另外一個人握住。